“死了嗎？”

“還用問？

就算是頭棕熊來了也死得透透的！”

幾名槍手抱著槍快速走過去查看那個活屍，準確的說是一堆爛肉。

破碎的殘肢與肉塊濺得一地都是，場面血腥如屠宰場。

那個怪物的胸膛被子彈打開，露出裏面爛泥一般的血肉。

湊得最近的一個槍手看清裏面的事物後驚恐地喊道：

“臥槽！

它的心臟還在動！”

眾人無不大駭，這樣都沒摧毀它的心臟嗎？

安天河快步走過去，看都沒看那顆被增生骨骼包裹的破爛心臟，拔出刀子直接捅入活屍面目全非的臉，刀鋒順著眼眶一路突入來到大腦，蠻橫地攪動著。

安天河又命人取了一桶汽油倒在它身上，“都閃開點！”

火焰湧起，灼燒著那些已然墮化的血肉。

動作極其熟練，似乎做過千百次一樣。

“它難道還會復活嗎？”

張龍皺著眉頭問道。

安天河搖搖頭：

“身體的活性或許還能維持幾個小時，但腦子已經攪碎了，活不了。”

“那你燒他幹嘛？”

“我怕有其餘行屍過來吃了它，燒掉汙血清消味。”

“吃了它也會變異？”

“我覺得這個可能性不小。”

安天河不無擔心地回了一句，“叫人都下來吧，我們離開這個鬼地方。”

“指揮官，天馬上全黑了。”

“附近可能還有這種東西，不能在這待。”

眾人面面相覷。

一個從驚恐中恢復過來的民兵笑著道：

“頭兒，沒事兒吧，這東西又不是打不死，摸黑趕路才叫危險呢。”

安天河沒搭理他，拿著對講機開始招呼張龍。

趙虎拍了拍那個槍手，道：

“如果剛剛它謹慎一點，或者沒能困住它，你覺得會怎麼樣？

對方一臉後怕，點點頭道：

“我明白了。

那還是趕緊走吧。

這種距離，機槍的轉向速度很難跟上那個怪物的行動。

如果不是對方大意，加上特製裝備給力，這一趟還不知道要死幾個人呢——剛才不就連震撼彈都沒機會扔出去？！

以那個活屍的肉體強度。

如果貼身近戰，這裏最起碼十幾個人都可能要當場報銷。

槍炮的強度是建立在能啟動的基礎上，可若是打不中說什麼都是白扯。

好在血肉之軀是無法戰勝鋼鐵造物的……

至少目前不行……

哪怕擁有超能力，科技也依舊是人類最大的依仗。

有槍不用，非要去肉搏，祖宗看見都要從棺材裏爬出來給你來兩拳。

張龍正領著人下來。

安天河的對講機裏突然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頭兒，趙隊長，是你們嗎？”

安天河一挑眉，按下對講機問道：

“老鄭？”

“太好了，是他們。”

對講機那頭傳來一聲歡呼，那頭的老鄭似乎在和其他同伴說話老鄭是前面帶著建築隊先出發的那波人其中一個，他應該是聽到動靜試著用對講機聯繫了安天河。

聽到他們的聲音，安天河也是松了一口氣：

“你們在哪？”

“我們在回龍小學東面三公里左右的一家農舍裏，我一直在附近等著，想提醒你們不要靠近這邊，前面聽到爆炸聲我就騎車過來用對講機試了試，果然是你們。

“你們那安全嗎？”

老鄭沉默片刻，有些悲痛地說道：

“我也不確定，我們中午剛到，在回龍小學遇到了一個怪物，小軍死了，老張也死了，死了不少人，建築隊的人都跑散了一大半……”

安天河歎了口氣，扭頭對著張龍說道：

“辛苦你去跑一趟，帶五十個人去接他們過來。”

“不走了嗎？”

張龍問道。

“不用走了，附近如果還有活屍的話，他們下午就死完了。”

張龍點點頭，和趙虎那隊商量了一下，招呼了五十個兄弟出門開上車去接老鄭。

“就地休息，今晚在這過夜。”

安天河收了長槍就往樓上走。

一樓的門窗都破了，沒法待，眾人從皮卡車上卸下來幾套爐子和足夠過夜的煤，全部搬到二樓，立刻開始生火燒水做飯。

原計畫是讓先遣隊在路上找人換或者“借”的，安天河等人來了直接用……

現在這麼晚了，出去也不安全，乾脆就用自己的了。

一群人忙活在這生火和架起排煙管道。

安天河則是一屁股坐在地上，取出水壺喝了一小口。

爐火剛升起來……

先前躲到樓上去的人群也全部走了下來。

“不走了嗎？”

“不走了……

就在這過夜。

"“那可太好了！”

“嘿嘿，剛好我也餓了……”

“瑪德，就你餓得快！”

一群人哄笑著聚集到爐子前烤火，也有人幫忙準備晚上用的鍋碗瓢盆、蔬菜肉食。

“小林，毯子防潮墊搬上來沒有？”

趙虎走上來詢問道。

一個老兵指著角落裏的幾十個睡袋和一些防潮墊：

“讓大家今晚湊合擠擠用著吧，沒帶太多。

"趙虎大為滿意，招呼著同伴過來搬東西。

安天河沖張龍招呼道：

“張龍，帶兩個人來裝一下燈，還有晚飯弄快點，大家都餓了。”

似乎是因為擊殺了那頭怪物並沒有多少人傷亡，加上從車廂卸下來的大量物資和物品，眾人因先前遭遇怪物而產生的緊張一掃而空。

溫暖的火光亮起，驅趕著冷意，人群圍坐在一起，安全感油然而生，開始說笑起來。

人終究是群居動物，只要有同伴和團隊就能不那麼畏懼天災。

外面響起發動機的聲音，窗臺的哨兵朝安天河喊道：

“老鄭他們回來了。”

安天河站起身走下樓，在門口見到了剛停好車的張龍等人。

他們帶回了大概不到五十個人，那些人看起來分外狼狽。

老鄭跳下車。

走到安天河面前有些愧疚地說道：

“對不起，頭兒，我把事辦砸了。

安天河拍了拍他的肩膀，搖頭道：

“誰都沒想到這裏會有那種怪物，不怪你。

老鄭歎了口氣：

“我們的兄弟死了十來個，還跑散了幾個，還不知道如今是死是活……

現在就剩十九個人了，建築隊跑散了一大半……

現在就這點人了。”

安天河目光掃過他身後的那些人，在他們的眼裏看到了殘餘的驚恐和慌張，顯然那個活屍的恐怖給他們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陰影。

“先去休息吧，沒多遠了，明天一早我們就走……

等到了那邊就沒這些事了。”

=大家圍坐在爐火旁取暖，喝著眼下難得的熱水。

“我們根本沒想到有那種東西，還以為是個人，他突然就沖上來……子彈打不死他，我們嚇壞了就開始逃跑……只找回來這麼多人。

老鄭一邊喝著熱水，一邊絮累叨叨地訴說著今天中午的經歷。

他的講述令不少沒有親眼目睹那只已經被殺死的活屍的人感到一陣恐懼。

三十把槍都沒能殺掉的怪物。

如果出現在人群中會怎麼樣？

剛剛參與了戰鬥的那十來個人也意識到了之前贏得似乎有些僥倖……

要不是警衛營帶了特製武器，又做了局誘它，勝負還未可知。

趙虎坐在邊上靜靜思索著，眉宇間帶著淡淡的憂色。

他上過戰場，如今又負責指揮官的安保工作，也瞭解到國外的情報，知道血肉之軀的脆弱，知道子彈打進去是什麼效果，也知道平民和軍人的實力差距。

這種怪物連他們這種擁有熱武器的團隊都很難處理，普通人遇見了基本就是被屠殺的份。

普通人恐懼的行屍，他並不是特別害怕，那東西只要有幾個訓練有素的人手持砍刀棍棒相互配合，完全可以解決，更遑論還有槍械。

但今天那個被安天河稱為活屍的東西，讓他不得不擔憂起來。

“這種東西會大範圍出現嗎？”

趙虎朝安天河問道。

安天河琢磨了一下後說道：

“我覺得會。

畢竟異變體自出現以來就不是孤例，部分行屍也在逐漸變強，之前就有能硬撼子彈的高大喪屍。

雖然沒有活屍那麼強……

但也不容小覷。

趁著飯還沒做好，他把幾個親信叫到身邊，沖他們說道：

“告訴大家……

為了咱們的安全，以後我們要針對可能發生的變異做出預防，大家平時多注意身邊的人。

如果發現他們受過傷，身體出現異常，第一時間彙報。

如果皮膚上出現血管鼓脹的情況，第一時間把他綁起來。

到了地方之後，我會發一批運動手環監測大家的心率，出現異常也好第一時間發現。”

這話一出，不少人都面露憂色。

安天河的話無疑在傳遞一個資訊，身邊的人若是受傷，就有可能產生變異，變成那種吃人的怪物。

……

“哢……哢……哢……”

林心硯拎著一把81步槍，一下一下地退膛上膛。

常闖的秘書笑道：

“都是能用的，不用檢查。

林心硯點點頭，將這把有些落後於時代的武器交給身後的林永。

最好的軍械都在前線，部隊給民兵的都是些換裝下來的武器，只有少部分是現役武器常闖同意了林心硯的條件。

不過給的裝備顯然不咋樣。

林心硯也不挑，子彈夠數就行。

反正對付的是普通人，拿一把上個世紀的毛瑟手槍來也是屠殺，AR還是Ak沒什麼區別……

至少81杠很皮實耐造，7.62口徑在某些時候比95或191的5.8更加實用。

秘書微笑著伸出手：

“我已經跟後勤的人打過招呼了，需要搞個任職儀式嗎，林主管？”

林心硯和他握了握手，搖頭道：

“我不喜歡花裏胡哨的儀式。”

秘書點點頭，交給她一個檔袋後扭頭離開。

林永把玩了一下手裏的武器，沖著林心硯問道：

“姐，你是真不怕被人弄死啊？”

“大不了回南陽就是了。

林心硯滿不在手地嘀咕了一句，開始安排手上的工作。

一個小時後，園區大門打開，一輛輛裝載著物資的貨車開了出去，在路口分開，駛向四面八方。

正在等待今天物資分配的人早就在指定的地點排起了長龍。

一輛貨車在街口停下，六個荷槍實彈的大漢跳下車，監督起了物資的分發。

第一個拿到物資的小組傻了眼。

“今天怎麼這麼少？”

運輸員聳聳肩：

“現在物資緊缺，縮減供給了。

他們的組長簡單估算一下到手的物資後憤怒地喊道：

“四十個人一個組，每天30斤食物已經很艱難了……

現在就給15斤？

還有煤呢，平時是18斤的啊，這裏才不到三斤，你想凍死我們嗎？”

運輸員也是一臉無奈：

“兄弟，沒有了就是沒有了，我也變不出來煤啊。

原本的分配制度，每人一天不到八兩食物，已經餓得不行了……

現在砍半，很多人都要餓死。

最麻煩的是燃料，三斤煤還不夠一個爐子燒三個小時。

那個組長將一袋大米摔在地上，罵罵咧咧地說道：

“我看你們就是貪污了物資，這點東西夠誰吃？”

運輸員沒有答話，而是招呼下一組人上來。

議論聲在人群中蔓延，有抱怨，有咒罵。

有人鼓動著大家一起把車裏的物資搶了，卻沒人敢先動。

一條街發完，貨車重新啟動，開往下一個街區。

中心地區的人開始再次收攏，兩三組人湊到一起共用一批煤，輪流取暖。

邊緣地區的人苦苦等了一上午，卻沒見到今天的運輸隊。

他們跑去詢問，發現原本被清空的道路上又側翻了幾輛貨車，將路直接堵死，得到的回復是運輸隊被人搶劫了。

當聽說園區縮減了物資配給後，僅僅幾個小時，邊緣地區的搶劫事件就難以遏制地上升了好幾倍。

警力有限的情況下，關鵬平時只能優先控制中心地帶，很多惡人都跑到週邊居住。

這也就適就了邊緣地區的人更加彪悍更加兇狠。

每次都是他們先挑事。

現在一聽要削配給，他們哪里還能坐得住，平時還偷偷摸摸的搶劫……

現在直接連掩飾都懶得做了難民們原本就緊繃的神經被徹底挑動，一傳十，十傳百，越來越多的人拿上了武器，要麼加入搶劫，要麼在家守護自己的物資。

一時間，整個聚居地邊緣亂成一團，到處都有火光和濃煙升起。

十幾萬人的聚居地，就算只有一成的人參與了暴亂，那也是一萬多人，這個數量堪稱恐怖。

關副局長站在糧儲大樓裏眺望著遠處的火光……

一時間發起了呆。

一名警員快步走上來：

“關局，人民西路那邊也打起來了。”

關鵬回過神來，沖他說道：

“穩住周圍的街道就好，西路以後再說。”

警員有些為難地說道：

“可是那邊死了好多人……”

關鵬歎了口氣：

“我們就三百來號人，怎麼可能管得住十幾萬人？

能保多少保多少吧。”

“為什麼不讓金盾的入出去，他們可以鎮壓住暴亂。

關鵬看了一眼這個剛參加工作幾個月的年輕小夥子，搖頭道：

“你要讓他們去屠殺我們的同胞嗎？”

年輕警員一噎，繼續堅持著自己的看法：

“懲治壞人是我們的職責。”

“哪有什麼好人壞人。”

關鵬咕噥了一句，“現在只有吃不飽飯的人，我們出去，要麼殺人要麼被殺，有什麼意義？”

警員無言以對，默默扭頭離開。

關鵬又眺望了一會兒遠方，默默地摘掉了警帽，他第一次感覺自己配不上這頂帽子。

儘管對這種情況的到來早有預料……

此刻他還是有些難以接受。

今早在儀容鏡前整理儀容的時候，他似乎意識到了老局長為什麼會失蹤。

他很想去跟那個接手了後勤工作的林心硯理論一下……

但最終還是放棄了。

常闖今早沒來開會，說是感冒了。

向前進從頭到尾都在裝傻，只過問安防的事，其他事情一概不插手。

林擇棟依舊是笑嘻嘻的沒個正經，說話也是模棱兩可，江嘯嵐這個老狐狸倒是挺積極。

不過講得全是空話大話，屁營養都沒有。

林心硯只是一個被推到臺前幹髒活的人，這次縮減配額物資，是園區裏所有高層默許的結果，關屬一個人改變不了什麼。

誰都變不出來物資，這不是一個用正義感和熱血還有理想主義就能攻克的問題。

重新戴上警帽，關鵬小心地將帽子扶正，輕聲咕噥道：

“賊老天，你他媽不得好死……”

“我丟累老木！”

趙樂樂罵罵咧咧地將一個想要搶劫自己的人打翻，快步帶著一群人往前方的小樓走去。

鑽進樓裏直奔二樓，趙樂樂一邊拍打褲子上的雪，一邊對著坐在屋內喝茶的老K說道：

“康哥，外頭都翻天了，你怎麼還有心情品茶啊？”

“害，該吃吃該喝喝……來，極品毛尖，以前皇帝老子都沒法天天喝的好貨。”

老K笑眯眯地給他倒了杯茶，“叫你找的人安排好了嗎？”

“我辦事你放心。”

趙樂樂拍了拍胸脯，“二十個，夠夠的……

現在就在樓下。”

“靠譜嗎？”

“害，我把物資一拿出來。

他們恨不得管我叫爹，必須得靠譜啊！”

老K滿意一笑，給他丟了根煙後拍了拍邊上的扳機：

“好像都沒跟你介紹過這位兄弟是吧？”

趙樂樂看向一臉橫肉叼著香煙一副大佬做派的扳機，諂媚一笑。

老K笑著道：

“這位可是重量級人物，孫威，叫威哥就行。”

“威哥好。”

扳機笑笑，叉著手說道：

“騙吃騙喝的我可不要哦，事情辦不好我把他們手砍下來。”

趙樂樂再次拍了拍胸脯：

“威哥，您只管放心，耽誤了您的事，我替您把他們剁了。

他們都是賣過房子和保險的，個個能說會道。

死得也能說成活的，全是精英人才！”

說到一半，他壓低聲音，神秘兮兮的說道：

“不瞞您說，有一個是我中學同學，他以前混面北那一塊的，電話打過去三句話就能讓人轉賬。”

“哦？”

扳機眼睛一亮，“想不到小小的北區，竟然有你們二位臥龍鳳雛。”

“嗨喲，威哥過獎了。

“走，帶我認識認識去。

殺戮和暴亂直到天黑才停息，所有人偃旗息鼓退回自己的地盤，或點數收穫、或舔舐傷口。

江大成曾是某家樓盤的王牌銷售員，主管見了都得舔他一下的那種。

可惜災難裏光靠嘴沒用，他最近混得不太好，還撞見了一個以前被他忽悠過的業主，大牙都被揍掉了一顆。

不過今天有人給他介紹了一單不錯的活計，辦好了能拿到兩箱泡面。

果然金子到哪都會發光，那個叫趙樂樂的人一眼就相中了他江大成敲開一棟小樓的門，和開門的人交談幾句後進入了屋裏。

屋內二十幾個正在喝酒吃肉的漢子朝他看來，

“喲，是你小子啊，沒挨夠打還想來嘗嘗拳頭？”

江大成咧嘴一笑，缺了一顆的門牙看起來分外喜感。

“強哥，我有個大事兒要跟你說。”

說著，他在強哥身邊坐下。

強哥分外嫌棄地瞪了他一眼：

“叫你坐了嗎，自己就往上湊？”

江大成露出討好的笑容：

“強哥，你看你還跟我擺架子，我是真有大事兒，大好事兒！”

“大好事兒？”

邊上的一個漢子嗤笑一下，“你每回騙人的時候，都這麼說。

“是啊，上次他騙老李的煙也是說有天大的好事。

“嘿嘿，江大成，我可是聽說你前天撞上老客戶，讓人把你大牙都揍掉了。

“老大，別理他，這小子整天勾女人，騙女人的飯吃，一肚子的壞水。

眾人調笑讓江大成有些尷尬……

但他依舊維持著笑容，誠懇地說道：

“哥幾個，這次真是好事。

強哥揮了揮手，壓下眾人的調侃。

“說說，什麼好事，敢忽悠我的話，我把你另一顆牙也打下來。

江大成撅著說話漏風的嘴，神秘兮兮地說道：

“你們想不想弄上幾千斤肉？”

強哥哈哈一笑，一巴掌抽了過去：

“他媽的，忽悠到老子頭上來了！”

江大成被抽的人都暈了，強哥還不解氣，站起來又踹了他兩腳，“你媽了個逼，幾千斤肉你也吹的出來……

現在上哪找這麼好的事兒？”

江大成連滾帶爬地躲到一邊，委屈地說道：

“強哥，你好歹也聽我說完啊！”

強哥抓起一個杯子砸了過去：

“行，你說，說不好我整死你。

江大成站起身，快速說道：

“外頭沒有，園區裏有啊，裏面有幾十萬噸物資，你不想要嗎？”

強哥聽完後歎了口氣，一邊抄起一旁的日把根一邊招呼道：

“我看這小子是把我當傻子了，來，一起揍。

眾人哈哈一笑，站起身活動筋骨，準備搞點飯後娛樂節目。

江大成嚇得魂都飛了，暗罵自己糊塗，幹嘛要來找這幫莽夫。

“強哥，我求你聽我說完行嗎？”

“說你麻痹說。”

強哥上去就是一棍子，“是不是想騙我去偷倉庫的東西？

啊……當我傻吧，人家兩千號人守在裏面，我腦殘才去那裏偷東西！

還他媽幾千斤，你咋不說幾千噸啊？

他媽的，最煩你這種狗仲介，我同學做雞辛辛苦苦賺來的錢都被你們騙了，你們就沒一個好東西？”

江大成有苦說不出，只能抱著腦袋高喊：

“強哥，我沒騙過婊子的錢……不是光你一個去幹，是大家一起幹，他們還有槍呢！

哎喲，別打了，你聽我說完行嗎？”

強哥掄到一半的棍子停在空中。

江大成小心翼翼地抬起頭，快速說道：

“我們已經聯合了兩千多號人，到時候趁亂幹一票，大家一起發財，你說這是不是天大的好事。”

強哥眯了眯眼睛，坐回椅子摸出煙點上，狐腿地打量著江大成。

江大成意識到事情能談了，趕緊說道：

“強哥，你不傻，我也不傻啊，我怎麼可能叫你們幾十人去搞人家園區？

這事兒是別人挑頭的，到時候幾萬人撲上去，兩千個人算個屁，我們跟著發財就行。”

強哥抽了口煙，思索片刻後問道：

“真有槍？”

“真有，有四五把。

“他媽的，這麼點夠幹什麼？

園區裏有好幾百把槍！

“誒，你不能這麼想。”

江大成揉了揉生疼的肩膀，湊上去諂媚地說道：

“幾萬人撲上去，他們就不敢開槍了，到時候我們趁亂打死幾個頑固分子，事情不就成了嗎？”

強哥舔了舔嘴唇，似乎有些心動。

江大成繼續蠱惑道：

“儲備物資本來就是給我們用的……

現在裏面那幫王八蛋多吃多占，我們卻要餓肚子，我聽說常闖那個狗逼一天三包煙，頓頓大魚大肉，你說天底下哪有這種道理啊？

他們敢殺幾個人……

但是不敢殺幾萬人啊……

不然事情鬧大了他們也得吃槍子，只要我們齊心協力，肯定可以拿回物資的。

另外啊，我聽說他們在偷偷往外轉移物資，過幾天人去樓空了我們全得餓死，這事兒必須趁早打算。”

強哥沉吟片刻，道：

“真能叫出來幾萬人？”

江大鹹呵呵一笑：

“現在外頭有幾十萬人餓肚子，拉幾萬人出來不是吃飯喝水一樣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