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俠之大者,為國為民

齊神醫本想在易容麻醉過程中給這狗道士種下門派奇毒,但這聰明詭譎的魚包漸怎麼會沒想到,

動手前便讓那齊神醫告知所有藥物的作用,並且說自己進入了四品道門境界,能元神出竅,若是被動了手腳,齊神醫的一家都不保。

這齊妙冰並非蠢人,自己成了唯一知道魚包漸新身份的人,這奸詐道士怎會讓他活。

但也束手無策。

果然不出所料,易容結束後,魚包漸帶上面罩,只取回兩份解藥,給了那花魁和幼童。

“齊神醫,抱歉,我不能讓你活。汝之妻子吾養之,汝勿慮也!”

……

柳青塵聽完倒吸一口冷氣,這種人真的是壞到了骨子裡,而且人還不傻。

程悠憤憤問道,“那這臭道士到底易容成了誰?”

楊方無奈搖了搖頭,“程女俠,我們要知道就好嘍,只有齊神醫知道,但他已經死了。”

也就是說他可能易容成了江湖裡任何一個人,那他要替代一個人,是不是原來的人就得死?柳青塵把想法和楊方一說。

楊方讚許地看著他,“沒錯,但我們不好發通告,也沒法追蹤。這個江湖太大了啊……”

說罷深深嘆了口氣。

“那李家莊滅門和天寧寺投毒,都是那魚包漸主謀了。”柳青塵心裡有了答案,還是想確認下。

楊方點了點頭,“沒錯,南洋那晚,這唐潤峰跟蹤大船救起那道士,只為貪圖蛇王鼎。後續才被魚包漸以蛇王鼎為誘餌一步步拖下水。”

柳青塵心說,你們不會又拿這人當真正的魚包漸結案,往菜市口一刀砍了了事吧。

但他沒敢說,長樂帝剛剛即位沒幾年,不容許朝野提那廟堂半句不是,一言不慎即會招來殺身之禍。

分別時,楊方意味深長看了這少年一眼,悄悄在他耳邊說,“柳少俠,你們要去杭州吧,過些日子,聖上南巡金陵祭祖完會去杭州城,據盧大人說當今聖上對你的畫技很感興趣!”

柳青塵聞言一怔,心頭震駭,這麼快就有機會見到大昶國的皇帝了?

還有剛剛楊千戶那曖昧的眼神是怎麼回事?

回小鎮客棧的路上,月光皎潔,柳青塵尋思,這也快至中秋了,自己到達這個世界已經數月,卻還沒成為頂尖高手。

不科學啊不科學!

開局就無敵呢?開局就是滿層龍象般若功呢?開局就滿層乾坤大挪移呢?

我這還要辛辛苦苦練功,還要給美女刷好感度……

在這個毫無人權的社會,還要時刻提防哪個老六給自己一刀,還要注意不說錯話,不得罪官府人士……

怎麼感覺比上輩子做牛馬還難?

而且這回來的路上,程姐姐不發一言,一直板著個臉是什麼情況?剛剛不是說還要和我成親的嗎?

“姐姐,你為何不開心了?”他想過去拉程悠的手,卻被一把甩開。

再看那好感度時,卻是掉了幾點,柳青塵感到無比痛心,比丟了銀子還難受。

“姐姐,對不起,我錯了,你原諒我這一次好不好,你知道我沒了你都活不下去了……”

管他啥原因呢,先認錯,絕對是沒錯的。這是上輩子,柳青塵被女神折磨出的血淚經驗,說白了就是當舔狗,舔得爐火純青。

“哼!你哪有錯?你柳大少俠,馬上就要成為皇帝身邊的紅人,那金銀珠寶,妻妾成群,你還要我這黃臉婆做什麼?”

程悠一口氣說出來,竟然越說越委屈,眼角泛著淚光,聲音有點哽咽。

你說得好有道理,我竟然無法反駁,柳青塵確實沒吃過好的,難免對那榮華生活偶爾心生嚮往。

當無話可說的時候,擁抱就是最好的語言。

他沒有說話,輕輕從身後抱住了美婦的嬌軀,“姐姐,今晚的月色真美!”

可惜程悠不懂風到底溫不溫柔,她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就要掙開,但這少年天生大力,掙扎了一陣,沒掙脫不說,身體摩擦反而讓兩人氛圍曖昧起來。

“你再不鬆手,我就要用內力打死你!”程悠紅著臉嗔道。

柳青塵淡然說道,“姐姐,我不怕死,死在你手下……”

他還沒說完,程悠卻倏然掙脫,凌空一掌,帶著渾厚的內息,朝他天門穴猛然拍來!

柳青塵巋然不動,內心卻是慌得一比,淡定不了一點,她不會來真的吧。

那掌風在額前三寸位置停了下來,氣息往額前兩側流去,他一頭長瞬間炸開。他淡然一笑,“姐姐,你捨不得!”

程悠收了手,臉上卻沒有了表情,“青塵,你贏了,你這個人比我想的要複雜得多。哪像是一個十六歲的少年。”

她停頓了一下,繼續道:“你知道嗎?你越這樣,我越覺得你其實很可怕。哪怕你剛才稍微躲一躲,那才是人的正常反應。”

柳青塵暗道不妙,他雖然能看到好感度,可是人心千變萬化,哪有那麼容易拿捏。

他深吸一口氣,算了,說實話吧,雖說自古真情留不住,唯有套路得人心,但全是套路未免太過於不近人情。

“姐姐,你可知,我8歲就跟著村裡的楊鐵匠學藝,髒活累活都是我一個人幹,偶爾的了點賞錢,要交給我姑父。”

他看了眼臉色柔軟下來的程悠,繼續說,

“我也想像其他孩童一樣天真爛漫,無憂無慮,我做夢都想那個楊鐵匠給我幾個賞錢,我拼命幹活,哪怕他能對我笑一下,我也很滿足……就這麼不知疲倦地幹了整整四年。”

柳青塵知道雖然這不是自己的經歷,但用了原主的身子,他以前的記憶總是能引起自己強烈的共情,每次一說,都能聲調哽咽,眼眶發紅。

程悠這時候也沉默了,雖說自己也不算富貴人家,但作為江湖大派,一個快樂的童年算不上什麼奢侈品。

她想開口安慰一下這個少年,但他繼續自顧自開口了,

“十二歲那年,我第一次進入襄陽城,我第一次見到那麼多人,那麼多房子,我好開心,我感覺第一次這麼開心!”

說完臉上洋溢出幸福的笑容,竟然是那麼的溫暖。

“我跟楊鐵匠走散了,我覺得,對他來講,我可有可無。”他說這些的時候,並無恨意,很是淡然,

“但我感謝他,沒有這次襄陽行,我就遇不到我師父,我人生中的貴人,教我經商之道,教我防身練劍,教我為人之理,也教我讀書識字。還帶我見識了這東州的大好河山,見識了這高手如雲的江湖。”

一臉純真笑容的少年,最能打動人心。

程悠摸著他的後腦勺,柔聲問道:“梁姝月師父,是不是就像你娘一樣?”

柳青塵摸了一把眼淚,點了點頭,“我一直以為她是男兒身,還納悶怎麼一個男人如此細膩。”

說罷自己笑了下,“你不是說我為何這般成熟,我這四年,跟著師父,什麼都見過了,但我的初衷卻一直不曾變化。”

“你的初衷是什麼?”程悠好奇道。

柳青塵目視夜空中遠方的山巒輪廓,語氣緩慢卻充滿了能量,“俠之大者,為國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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