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方似乎對柳青塵的疑惑有所覺察。
“此人並非那青城山的魚包漸,而是唐潤峰。”他微微頷首道。
蛤?小朋友我有很多問號……
“我們正好歇歇腳,容我將這荒唐之事說與二位聽。”楊方深吸一口氣,做好了講一個很長的故事的準備。
當初魚包漸利用道門那障眼法術,只不過隱藏到了附近的叢林,並未遠逃。
待柳青塵一行人走遠後,魚包漸看了看一條腿發紫的唐潤峰,嘴角揚起了不宜差察覺的彎弧。
唐潤峰額頭冷汗直冒,但嘴一如既往的臭,
“操你孃的臭道士!去你媽個比的藥王谷,草你娘……”
只不過這次他還沒罵完,那魚包漸便騰地站起身來,對著這壯漢那粗糙的馬臉,惡狠狠地左右開弓,就是幾個巴掌!
啪啪啪啪——啪!
其實魚包漸抬手的一剎那,唐潤峰本能地想還擊,但剛斷一腳,經脈受損,強行運氣會氣機紊亂,甚至爆體而亡。
這麼一猶豫,這幾個巴掌已經把他的馬臉打成了方臉。
抬眼看去,那是一張前所未有的惡毒表情和如蛇蠍般森寒的眼神!
“罵啊!怎麼不罵了!”魚包漸徹底丟掉了那副窩囊姿態,他的嘴唇扭曲得幾近顫抖。
“哼!爽了?廢物東西!打死你爹!當初就應該讓你在海里餵魚!”唐潤峰似乎對這道士的轉變並沒有多大的驚奇。
只不過他剛說完,便慘叫一聲,響徹山林。
“啊!!!!!!!!!!”
只見那魚包漸,對著他的斷腳處狠狠地一掌,力道剛好,不至於打通血管,又能奇痛無比。
“啊!!!啊!!哈哈哈哈哈哈哈!!打……打死、打死你爹!”唐潤峰疼得眼珠滾圓,齜牙咧嘴,小李子萊昂納多來了也得甘拜下風。
魚包漸卻神色不變,只是默默收起手掌,冷眼看他在地上翻滾。
打完這一頓,他總算出了這一路壓在胸口的惡氣,但並未痛下殺手。畢竟這廢人還有用處,他心裡這麼想著。
“你那點內力,我先替你保存著!”魚包漸桀桀一笑,一掌就貼近了唐潤峰的丹田。
唐潤峰頓感一股詭異氣流自丹田侵入,強行遊走七筋八脈,一個周天後,又從丹田湧出,帶走他體內全部氣機。
他大驚失色:“操你娘,你給老子住手!我讓你打,你特麼的打老子!莫吸我內力……”
那幾十年的修為,如打開了缺口一般,汩汩流出……
“爹!爹!你是我爹!求求你了,我錯了……我錯啦!!給我留一點……”唐潤峰終於沒了囂張氣焰,涕淚橫流,哀聲求饒。
只見魚包漸卻沒聽見一般,打坐閉目搬運體內氣機,嘗試和唐門真氣進行融合。
最後,那唐潤峰蜷縮在地上,如洩氣的皮球,奄奄一息,那傷腿沒了內息的封印,也開始流出鮮血。
……
楊方跟二人說到這裡的時候,程悠一臉芳容恨得牙癢癢,柳青塵也是未曾料到這魚包漸竟如此陰毒,第一次見面感覺他還挺溫文爾雅的。
他不禁問道,“據我所知,吸取內力乃是天山逍遙派的功法,叫北冥神功?怎麼青城山會有這內功?”
“沒錯,其實江湖很多門派都有轉移內力之法,道家尤為擅長,但只能靜止狀態下轉移,並且沒法全盤吸收為己用。”吳子淵淡淡地說道,
“北冥神功更為高深,可以在戰鬥中汲取內力,併兼具百家功法,經過數代逍遙門人的改良,現在修煉到北冥神功頂層,甚至能以弱吸強,隔空吸氣!”
這個世界武功是越來越強嗎?柳青塵有點納悶,自己前世,功夫都是一代不如一代啊。
楊方見幾人不再插話,繼續講故事。
唐潤峰被吸取功力後成了廢人一個,被魚包漸要挾著,快馬加鞭,趕往袁州府藥王谷。
這一路上,唐潤峰自然也是免不了被羞辱折磨。魚包漸賣掉唐潤峰的馬匹,把他捆綁在馬屁股上,一路顛簸。
抑或是用一根繩索,綁著唐潤峰雙手,讓他跟在馬匹後方,自己時快時慢,一個不慎栽倒就是直接拖行。
一代唐門護法被折磨得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按理說,藥王谷的易容術,只有聖醫堂的醫術總管親自操刀,並且需要堂主和藥王的書面允許,官府蓋章備案造冊,才能進行易容。
不過是人皆有弱點。
這藥王谷的醫術總管,名為齊妙冰,懸壺濟世,醫術無雙,德藝雙馨。
唯一的缺點,是這齊神醫,總喜歡喬裝打扮去那袁州城的青樓,替那鶯鶯燕燕看看婦科病,親自深入上藥。
據說還把一個花魁贖了身,養在袁州府一處大院中。
這青樓女子,經常面對不同客人,難免不會染上那皮膚瘙癢,鮑魚紅腫之類的,只要每次齊神醫一去,藥到病除。
久而久之,眾女子反而盼著那齊神醫的到來,這齊妙冰身體也是一日不如一日。
魚包漸自然是知道齊妙冰這一點癖好,並探明瞭那名花魁的住處。
某日夜間,潛伏在那青樓之中,待齊妙冰在那妙齡女郎身上進進出出,到達巔峰,頭腦空空之際,上前封死了他的穴位。
繼而把動彈不得的齊神醫背到那花魁住處,叩開門,一曼妙女子出來,卻被魚包漸以劍抵喉,還有一名三歲小兒,皆成了人質。
“齊神醫,你我無冤無仇,我就是滅門瓊州李家莊五十餘口的大惡人。”他雲淡風輕地笑了笑,
“你好好配合,我保你和你的相好還有這稚童都平安無恙。”
於是齊神醫很是無奈,軟肋被人掐著呢,便連夜從藥王谷拿來工具藥品,替這二人易容。
再回到花魁住處,於是問起這青城山道門敗類,
“你打算換什麼面容?”
魚包漸詭異一笑,指了指唐潤峰,“把他的面容換成我。”
唐潤峰內心害怕,但哪裡還敢說半句話,這一路來已經被嚇破了膽,人在極度的折磨下是會喪失人格尊嚴的。
齊妙冰忙活了一晚上,終於完工,只不過還要輔以藥物敷上七八天,面容便可煥然一新。
“神醫,別慌,還有我呢。”
齊妙冰冷冷一笑,“你不怕麻醉的時候我給你動手腳?”
只見那魚包漸拿出一個藥丸,“吃下去!”,見他猶豫,抽出劍就架在那三歲幼兒的脖子上,那幼童還以為跟自己玩,呵呵笑著拿手去摸,被劃了一手的血。
娃兒瞬間哇哇大哭……
齊妙冰屈服了。
魚道士見神醫吞下藥丸,又逼迫孩童和那花魁也吞服了一份。“神醫,解藥藏的地方只有我知道。開始吧,把我換成這個人。”
說罷,他從胸前揣出一個紙條。
齊妙冰看了紙上名字,臉色駭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