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的陽光從沒拉嚴的窗簾縫隙鑽進來,正好落在我眼皮上。
我猛地睜眼,宿醉般的恍惚感瞬間被昨夜狂亂的記憶沖散。
淩亂的KingSize大床上只剩我一個人,空氣裏還殘留著情欲的腥甜、精油和某種高級香水的混合氣息。
視線挪到床邊,那金色的金屬垃圾桶裏,靜靜躺著四五個用過的避孕套,像是對昨夜那場漫長、激烈、耗盡體力的肉搏戰無聲而直白的證詞。
浴室傳來嘩嘩水聲。
磨砂玻璃上映出一個模糊曼妙的影子。
我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試圖把那個在我身下婉轉承歡、尖叫失態的林知蘊,和那個平日高坐雲端、眼神掃過就讓人腿軟的女總裁形象重疊起來——有點難。
水聲停了。
門拉開,霧氣繚繞中,林知蘊走了出來。
頭髮吹得一絲不苟,挽在腦後。
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連眼神都是那種在無數董事會上掃過眾人時的疏離與掌控感。
香奈兒最新款的米白色套裝嚴絲合縫地包裹著她依舊玲瓏有致的身段,E罩杯的胸脯在挺括的面料下傲然挺立。
裙擺收在恰到好處的膝蓋上方,那雙曾經纏在我腰上、裹著黑絲的長腿,此刻踩著銳利的高跟鞋,每一步都敲擊出不容置疑的距離感。
昨晚那個在我身下嚶嚀喘息、哀求甚至高潮到失禁的女人,仿佛從未存在過。
她徑直走到床邊梳粧檯,拿起她鑲鑽的Vertu手機。
螢幕微光映著她毫無波瀾的側臉。
“哢噠”一聲輕響,我放在床頭櫃的手機螢幕亮了一下。
銀行卡入賬資訊,五萬塊。
備註:生活費。
幾乎是同時,兩串冰涼的金屬落在我裸露的小腹上。
一把是賓士車標的三叉星車鑰匙,另一把則是帶著繁複花紋的電子門禁卡,上面刻著一處我知道的頂尖別墅區名字。
她沒看我,對著鏡子整理著耳環。
“車在地庫B區。
別墅地址待會發你。”
聲音平靜無波,像在交代一項普通公務,“以後,按需叫你。
保持通訊暢通。”
我的心臟在胸腔裏瘋狂地跳,血液沖上大腦。
眼前這個穿著昂貴套裝、俯視一切的女人,昨夜像最饑渴的母狗一樣纏著我索要精液!
一股強烈的、近乎暴虐的佔有欲瞬間攫住了我,瘋狂叫囂著要把她徹底拖下神壇,變成只屬於我的、予取予求的性奴母狗!
但我臉上只擠出個感激的笑,甚至還帶著點昨夜消耗過度的疲憊。
“知道了,謝謝林總。”
聲音有點啞。
我知道,這需要時間,需要耐心。
還有……我對昨晚讓她欲仙欲死、哭著求饒的東西,無比自信。
時間在我這邊。
收拾俐落,套上我那件壓箱底的“戰袍”,和她一前一後走進公司電梯。
電梯裏靜得能聽見呼吸聲。
她身上凜冽的冷香取代了昨夜的靡靡氣息。
門開,她踩著高跟鞋目不斜視地走進頂樓那間俯瞰眾生的辦公室。
我則拐進樓下實習生紮堆的格子間。
“喲,小周,臉色不太好啊?
昨晚累著了?”
財務王姐端著咖啡,意有所指地笑。
“健身過頭了。”
我扯了個笑,把領帶緊了緊,“姐,上回那個報表……”
接下來的幾個星期,波瀾不驚,甚至可以用枯燥來形容。
那張能給我帶來五十萬的床,連同床上那個風情萬種的女人,似乎都被遺忘了。
頂樓辦公室的燈光時常亮到深夜,但我手機始終安靜如雞。
那個掌控我“生殺”大權的女總裁,好像真的忘了有我這麼一號人。
我也沉得住氣,每天按時打卡,跑腿、做表格、聽八卦,扮演一個標準合格的實習生。
四千八的實習工資到賬時,看著那點數字,再想想車庫裏那輛安靜的賓士S,別墅區的電子門禁卡……心底那點不甘和火苗燒得更旺,但都被我死死按了下去。
不急,肉在鍋裏,總得燉透才香。
這天,加班做完一份沒什麼技術含量的PPT,正準備收拾東西滾蛋,手機螢幕突兀地亮了。
【林知蘊:蘭亭別苑B07。
現在。】
心臟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攥了一下,隨即猛烈地跳動起來,血液直沖耳膜。
指尖在螢幕上懸停了兩秒,才點開回復。
【周明陽:好的林總,馬上到。】
關電腦、拔電源、裝包,動作一氣呵成,比當年體測衝刺還快。
走進停車場,解鎖,坐進駕駛座。
真皮座椅包裹住身體,引擎發出一聲低沉有力的咆哮。
這臺價值百萬的猛獸載著我,穿過依舊喧囂的城市,駛向那個代表財富和隱蔽的郊區腹地。
別墅區的安保異常森嚴,但車剛靠近閘機,道閘無聲抬起。
門衛的目光掃過車牌,連詢問都省了。
車庫裏停著一輛低調奢華的邁巴赫,巨大的空間足夠寬敞。
停好車,按著路牌指示走到B07門前。
黑灰色的金屬門緊閉著,泛著冰冷的質感。
我拿出手機。
【周明陽:林總,我到了門口。】
消息剛發出幾秒,“哢噠”一聲輕響,厚重的門鎖開了條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