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我很快就來陪你了…
「百忍帝國,欺人太甚,欺人太甚,他們派出特種兵搶人,被反殺死了4個,反而還要我們賠償。」警政署署長室裡傳來了署長的怒吼。
「上告國際仲裁庭,由各個國家判決,憑什麼小國就要受人欺壓。」副署長連聲附和。
「署長,那兩個被火燒傷的人,要不要用原液救他們?」新任特別行動小組的組長開口問道。
「不救,憑什麼救。」署長怒氣未消的全出在組長身上,另新任組長,噤聲若寒。
「齊先生現在狀況如何?」王強接到了郭青河的電話,連忙關心。
「一切穩定,只是昏迷不醒,嚴飛和雪情的傷也完全治癒了。黎小姐過於擔心齊先生昏倒,曉娟受到驚嚇,還在安撫。」郭清河微微猶豫還是繼續說:「治癒幻想的原液也快要用盡了。」
「齊先生沒事就好,其他都是小事。」王強鬆了一口氣,繼續說道:「公司內賊抓到了沒有?」
「被他跑了,他在昨天就跑去百忍帝國尋求庇護了!」郭青河遺憾說道:「這一切都是我的錯,養了一隻白眼狼。」
「公司所有研究報告,原液等等數據都必須轉移陣地存放,未來會打國際官司,必須對原液的事,打死不認。」王強囑咐。
「走吧!去天龍特戰營」王強向自己親信交代了一句,閉上雙眼休息。
「爸~」曉娟撲向了王強的懷裡,王強只能輕輕拍著她的背,不斷安撫。
看向自責的嚴飛跟雪情,也拍拍他們的肩膀,表示你們已經做的很好了,不要太自責。
來到齊空行的床邊,安慰他旁邊失魂落魄的佳人,「齊先生不會有事的,妳也必須照顧好身體,不然齊先生醒來,一定會很擔心你。」
曼曼沒有回頭,眼神裡只容得下齊空行一人,嘴裡淡淡地說出蕭瑟的話語:「我跟空空原本可以普普通通的過普通人的生活的……」
…
…
「你是誰?」
「我是你!」
白雪靄靄、風雲變幻、狂風驟雨、露珠晶瑩、青翠欲滴、春意闌珊、驕陽如火、綠樹成蔭、雲卷雲舒、春去秋来、楓林如火、西風落葉、秋去冬来…
場景一幕幕在身邊流淌,演變著四季變化。畫面一轉來到了廣大的庭園,地板是古色古香的石板,鋪滿著這一大片的庭院。踏入其中,彷彿穿越時空,回到了古老的歷史中。
四方的圍牆高立,高約三米,也是巨大的石塊堆疊而成,經久不衰的歲月漸漸出古樸的四方。圍牆上長滿了雜草,頑固地在古老的巨石縫隙里生長,展示雜草堅忍不拔的毅力和對生命的渴望,孕育出一朵朵各式各樣不起眼的無名花,只為了生命的延續。
小小花蕊,輕輕吐息間,隨風搖曳,彩蝶翩翩,蜜蜂忙活,為這古意盎然的高牆增添些許綠意和生命的躍動。
除此之外,廣大庭院裡只有一個巨大的石墩聳立著,石墩前有一個人影,是那一個自稱是我的人,看不清的五官,行為舉止一點與自己完全不一樣,怎麼樣也無法相信那個人就是自己。
齊空行在旁看著那個人不在理會自己的人,右手掌握熾熱的火焰、左手掌握小小的水幕,右手朝天左手朝地,半空中畫起了一個大圓,虛空中逐漸凝實了一個太極圖。
無極生太極、太極生兩儀,。
齊空行震驚,本應該是陰陽兩極的太族圖,怎麼變成了水火兩分的太極?
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生萬物。
水演變出了綠意,綠意長出了新木,新木老去而枯滕,助長了火勢,燃盡的枯木化做養分滋養的大地,大地育養萬物…
物換星移、更迭興衰、萬物蕭條、大地逢生…
齊空行彷彿看盡了世間萬物的起落,不停變化的影像一幕幕的不斷衝擊他的思緒。頭痛欲裂的齊空行低吼一聲「停下!」畫面又回到了最初的灰白世界。
「你到底是誰?」他心急地問著那模糊的人影。然而,人影依然不再說話,只是輕輕地帶著他飛行。
齊空行感受到風的氣流,風;托起了他的身體,他感受到自己雙腳離地,漂浮在半空之中。
模糊的人影帶著他安靜的飛行,灰白的世界裡,再次出現了顏色,穿過高山,飛過大海,一開始驚恐的他,逐漸的享受了飛行的快樂。光怪陸離的世界在眼前徐徐展開。
……
……
齊空行開始了自己嘗試,操控著風帶著自己的身體,任意的在空中翱翔。
他感受不到也忘卻了時間的流逝,自由自在的操控著風,在空中做出一系列自己所能想到的動作。
似一片落葉,隨風飄揚著飛舞。
似一隻自由的飛燕,飛翔於蔚藍的天空。
最後幻想著自己就是一陣風,無拘無束乘著風隨意飄蕩,他不再是凡人的齊空行,而是化身為風,穿梭於天地間,自然的風…
……
……
灰白世界的場景不停互換、交疊,漸漸的也習慣這一個模糊的輪廓存在,他帶著自己,體會著自己都不曾想像或已經忘卻的幻想。
一次次的畫面切換,一次次的練習掌握,一次次的喚醒記憶,齊空行彷彿得到了一個新玩具的小孩,玩到月亮升起,太陽西下,玩到忘卻時間的循環。他陶醉在每一個幻想,擁抱著自由的虛幻世界。
然而,隨著他的成長,那個陪伴他許久的輪廓逐漸消散。
……
……
當最後一幕展開,灰白的世界再次回來,那個人影帶著溫暖的笑容,對著齊空行說了第二句話:「加油!長大以後的我……」然後消失在虛空中。
……
……
「那是我,小時候的我,愛幻想,愛作夢的我,沒有什麼煩惱,無憂無慮的我…」齊空行知道了,那個身影就是他小時候的自己。然而,隨著長大成人,生活的壓力和現實的種種限制,他漸漸忘記了曾經的那一份自由和堅持。
現實有太多的不可以,也忘記了小時候的《我可以》。
人生吶,苦短歲月數十載,幽幽晃晃的,也已過了人生半百,斷斷續續的回憶起童年的時光,如何的無邪,如何的天真,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沒有任何的條條框框限制著自己。
笑著、笑著哭了。
哭著、哭著又笑了。
齊空行慢慢的想起了,自己為何會來到這一個灰白世界。也許是為了解開過去的心結,或者重新尋找迷失的自己。
自己應該是死了,人生半百,回首望去,徒留下的遺憾,也不算遺憾。
他回想起生前的一幕幕,尤其是最後那個奪命的子彈,他用身體替心愛的女孩擋下,那是他不顧一切保護心愛之人的決定。回想起曼曼和曉娟不斷哭泣的臉龐,他的心情複雜,既心痛又感到安慰。
這一走,我也累了,只是不知道該如何離開這個世界,也沒有見到傳聞中的牛頭馬面來帶自己……他無奈地嘆息著,也許死後的世界並不像他想的那樣。
算了,現在感覺好累。整個灰白世界只有自己一個人,年少的自己也已經消散了,齊空行在空蕩蕩的空間裡創造了一個房子,房子裡只有一張孤零零的木架床。
睡吧!也許醒來就到了奈何橋了,齊空行自言自語的自嘲,躺在床上深深的睡去……寂靜的籠罩著他,他隨著癱軟的身軀沉睡著,將自己他交付給了未知的未來。也許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那是一個寂靜而悲傷的夜晚,黎曼曼坐在病房的椅子上,凝視著躺在病床上的男人。維生機器的輕微嗡鳴聲不斷地迴盪,猶如一曲無止盡的悲歌,將整個房間籠罩在沉重的氣壓中。
這三個多月對於黎曼曼來說,每一天都陷入無盡的痛苦。她堅定地陪伴在他的身旁,不願離開,不願放棄。無論日夜如何交替,她總是守護在病床前。
她的心碎成了無數碎片,痛苦的感覺如同無情的海浪,一波波地湧向她。每當看著他虛弱的身軀,她的心都揪緊了,她多麼希望能夠將一切的痛苦轉移到自己身上,讓他能夠安然醒來。
黎曼曼常常在心裡反覆問自己,為什麼命運會這麼無情,為什麼他們要經歷這種痛苦?
她感覺自己已經快到了崩潰的邊緣,抱著齊空行在他耳邊輕輕說的:「空空;你醒醒好嗎?」淚水又一次的止不住落下。
「曼曼姐!」王曉娟剛進房門,看見她又在哭泣,從黎曼曼的背後緊緊將她抱著。
王強聽著醫生報告;「齊先生這三個月的情況,還是跟一開始一樣?沒有惡化的情況!就像陷入了深層的睡眠,腦波顯示一直持續在作夢。」
滴滴滴…滴滴滴…
監測儀器傳出了一聲聲急促的聲音,驚擾了所有的人,醫生看著儀器上的數據,腦波圖慢慢的趨緩,有一種隨時可能停止的事態。
「快點呼叫齊先生,給他多一些精神上的刺激…」醫生大叫。
「叔叔,你快點醒來啊!我是曉娟阿,你不要睡了,你都睡了三個多月了!」曉娟抱著齊空行哭著,叫喊著。
黎曼曼這時反而沒有哭了,輕輕的再齊空行的嘴上親吻,在她耳邊溫柔的說:「空空;我是曼曼,最愛你的曼曼,我知道你累了,你先走吧,我等等就過來陪你了。」
「有效果、有效果,黎小姐,妳再跟他耳邊多多說話。」醫生興奮的交代。
黎曼曼沒有回應任何人的話,耳朵也聽不進任何的聲音,只有安安靜靜地抱著齊空行,像似在哄著他睡覺,要他不要怕,用手一直安撫著他。
黎曼曼的世界不再有其他人,溺愛著,溫柔地看著齊空行,小手撫過他的頭髮,消瘦的臉,寬厚的嘴唇,俯身親吻上他的頭髮、他的臉、他的嘴,再一次輕輕說著:「我很快就來陪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