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第十章:玄妙清雲

晨光劈開雲海時,九座青銅劍峰顯露崢嶸。

山體並非岩石,而是歷代萬劍宗宗主劍骸澆築的劍塚,嶙峋石縫間斜插著千萬柄無主之劍。

罡風掠過時,那些鏽跡斑斑的劍刃齊聲嗡鳴,將弟子舞劍的呐喊托上九霄。

最高處的問天臺上,八百劍修正引劍注靈,刃口割破天穹的餘波尚未消散,便被呼嘯的劍氣卷成一條橫貫蒼穹的金光。

蕭煙雲踩著石階踏過斷崖時,瞥見下方雲霧中浮著懸空的劍臺。

每座臺上皆立著三丈高的青銅劍碑,碑文不是鐫刻,而是用無數折斷古劍澆鑄而成。

那些扭曲生銹的劍刃仍在碑面掙扎,每當有弟子揮劍劈向劍碑,殘劍便發出陣陣金屬爆鳴尖嘯。

“道友請看主峰。”

引路童子忽然掐訣,袖中飛出一柄木劍刺破雲障。

但見山巔矗立著一尊千臂劍魔像,每只手掌皆握持不同形制的名劍。

最駭人的是劍魔額間豎瞳……

那分明是顆仍在跳動的龍眼,金紋密佈的瞳孔倒映著整座山脈——原來所謂護宗大陣,竟是抽了冥海龍王的目珠作陣眼。

經過洗劍池時,池中忽有劍魚躍出。

那魚身似寒鐵,鱗片卻是碎劍拼成,張口竟吐出句人言:

“貴客佩魔劍,當入誅邪閣。”

池畔三千弟子聞言同時轉身,背後長劍自動出鞘半寸,冷鐵交擊聲似暴雨砸向青銅鼎。

蕭煙雲不禁眉頭一皺,將紅綾藏的更緊了些……

但並未被這氣勢所嚇到,反而靴跟重重踏上池邊貔貅石雕。

整座劍池驟然沸騰,池底沉著的十萬斷劍齊齊豎起……

仿佛在朝拜君王。

紅綾劍雖未出鞘,劍鞘上魔紋已灼得石雕滋滋作響。

“道友若想見劍仙大人,還請將魔劍留下。”

引路童子看向蕭煙雲,方才一幕他已然知曉……

此人所持之劍絕非凡物……

而且還是一柄煞氣甚重的魔劍……

這等邪祟之物無論如何也不能面見劍仙大人的。

“紅綾是我多年佩劍,人在,劍在!

貴宗也都是練劍之人,想必也能理解我的意思。”

蕭煙雲並不打算退讓……

這五年來他與紅綾形影不離……

他也從未將紅綾視為隨意丟放的物品……

無論是劍還是劍靈……

他都不允許任何人動。

“這……”

引路童子頗為為難……

但他也的確知曉護身靈劍對修士的重要……

但宗門規定又在此處,一時難以決策。

“無妨,讓他帶進來吧。”

這時,一道女聲將引路童子呵退……

只見一位女子在數人攙扶下徐徐走來……

女人雙眼迸射金光,額上用細筆墨水畫出淺淡符紋,亦閃爍著灼眼金光。

林鳳?

神識臨體。

蕭煙雲一眼辮出門道,很多道行極深的修士在閉關期間若有急事需代理或出席,往往就會使用這種方法,將自己的神識通過特殊體質的媒介人轉移其身,從而在閉關期間降臨人世。

“那日多謝道友相助……

不然我可能都回不了萬劍宗。

舊傷未愈,我身尚在閉關之中,不能以真身相見,怠慢貴客,多多擔待。”

林鳳借女人之口說道。

“舉手之勞,劍仙子不必客氣。”

不過那日還真是驚險,一體雙魂的體質還真是恐怖,林鳳的另一人格非常危險,還好自己路過將她攔下……

不然方圓百里恐怕皆要慘遭屠戮。

“那,道友此番前來,是已經決定與萬劍宗合作,共討魔族大業嗎?”

“你說萬劍宗的除魔大業,是要斬盡天魔嗎?”

蕭煙雲問道。

如果她們的目標是天魔,也就是說——

“沒錯,萬劍宗已經與大夏邊境軍合作多年……

若是道友能前往大夏邊境,也定能為邊境將士增添一分戰力。”

林鳳只當是他詢問事委緣由……

然而蕭煙雲聽完卻是沉默許久,似是在沉浸思考著什麼。

“道友還有何顧慮?”

“……我還需考慮,”

蕭煙雲還是沒立刻拿定主意……

但他並沒有將自己和東方筱的關係托出,“我的二位娘子還在門外等候,我與她們多年未見,久別重逢,我還想與她們再多待一會兒。”

“人之常情……

但還望道友速做決斷……

在下還需閉關,不做久留,請恕不奉陪。”

林鳳歎了口氣……

但看在蕭煙雲年齡不過二十有餘……

在修仙界不過雛鳥,還不懂得天下之大與兒女情長之間的決斷,於是便不再催促,令引路童子送客。

“道友與劍仙大人關係匪淺,實力定然不凡,萬劍宗在玄青門落魄後百年間一直為百宗之首,為護天下蒼生,竭盡所能……

甚至自立除魔大業,號召天下有能之士共護神州安危……

若是道友有心助我等一臂之力,萬劍宗上下定感激不盡。”

引路童子看出林鳳對他的態度,於是也順著她的話爭取著蕭煙雲的想法。

“我會考慮的,送至此處即可。”

“那,恕小道失禮,恭送道友。”

離開萬劍宗宗內不久,還未到下山梯階,背後的紅綾忽然一陣攢動,撒下如流泉瀑布下激起千層迷霧般的紅煙,一道風姿倩麗的身影若隱若現。

紅衣妖顏,短裙婆娑起舞……

在空中劃出一道道海浪般的流光淺影……

少女柳眉星目,英姿卓卓,眉宇之間盡顯英氣非凡……

而妖豔似血的細長眼影卻又更帶一絲妖嬈之感。

女孩面色忸怩地盯著他看了半晌,卻又一聲不吭……

蕭煙雲自始自終都難以察覺到紅綾的心中所想……

這個神秘莫測的劍靈向來是心口不一,從來都是以一副假面孔待他。

“有事?”

雖然不知紅綾忽然現身到底所為何事……

但這麼久了她終於願意出現也算好事吧。

“你知道我為魔劍,當初為何還要選我。”

紅綾問道。

“沒有為什麼,你選中了我,我也選中了你,僅此而已,你我之間有著獨特的共鳴,我相信這就是你我之間的緣分。”

蕭煙雲並沒有考慮過這件事,當初師尊帶他挑選法器……

他幾乎是看見紅綾的一瞬間就確定了心中的想法……

無論紅綾到底是什麼劍……

她都是自己選中的唯一……

而且師尊並沒有對此有任何意見,想必她也認可自己的選擇。

“不怕死的混蛋,總有一天你會後悔的。”

紅綾嫌惡地瞪了他一眼,氣呼呼地雙手抱胸……

兩團白嫩饅頭似的少女玉乳在緊緊包裹的衣衫中如果凍一般晃蕩。

這丫頭確實有料。

“那你也不必操心……

就算你有偷星換日的罪過,你只要一天是我的劍靈,我都會替你抗下。”

蕭煙雲拍著胸口承諾道。

“誰要你管,別噁心我了,快走。”

紅綾不屑一顧地甩過腦袋,幹練清爽的高馬尾一晃一晃,正午的金光撒在她嬌小的身軀上,好似她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鄰家女孩一般。

“公子!

額……這位?”

遠遠就看見玲兒那熟悉的身影嘰嘰喳喳地朝他揮手,高興地大白尾巴狐狸耳朵都跟著晃個不停……

可一看見他身邊一臉凶相的紅綾,一下子又被嚇到怯生生的樣子。

“這是紅綾,我佩劍的劍靈,之前你們見過,還沒來得及給你們認識。”

蕭煙雲自然不會忘了那天在客棧裏紅綾的出場。

那時,她又不知道抽了什麼風……

那兇神惡煞的樣子恨不得把鏡萱瑤和蘇玲兒給生吞活剝了。

雖然現在也是一臉凶相……

但也比之前好了不少。

“……紅綾小姐,很高興認識你,我是煙雲的妻子鏡萱瑤……

這位是玲兒,也同樣……”

“不用,我知道你們是什麼人。”

紅綾突然開口打斷了鏡萱瑤的介紹……

而這冷冰冰的打斷也挑逗到鏡萱瑤的神經……

原本已經非常克制的秀眉瞬間緊鎖了起來。

這段寥寥無幾的對話仿佛瞬間在三女之間堆起了山高般的火藥,刺鼻的氣息差點嗆得蕭煙雲話都說不出口來。

這就是所謂的……三個女人一臺戲?

“我聽說劍靈認主為尊……

可為何在你身上察覺不到一絲對主人的敬畏之色。”

鏡萱瑤率先發難,看紅綾這幅桀驁不馴的模樣,定然猜到她平日裏常常和蕭煙雲不對付。

“我自向來性格如此,他也從未向我抱怨,你是什麼人,輪得到你來多嘴?”

紅綾也是毫不客氣,伶牙俐齒的毒舌巧舌如簧。

“呵,我是夫君明媒正娶的妻子,論道理,我也算你半個主人。”

鏡萱瑤這麼多年沉澱早已不是心思單純的小姑娘。

這種激將法根本刺激不了她,相反。

這種白占別人便宜的機會她可不會錯過。

“妻子?

算不算得上都還不一定,有點本事就大放厥詞的黃毛丫頭,也妄想我認你為主?

再說了,你和他在一起的時間有半年嗎……

這五年裏可是我一直待在他身邊,照顧他,陪伴他,幫助他……”

紅綾殷紅朱唇微微上揚,因為她的的確確地看見了鏡萱瑤有一瞬間粉拳攥緊的動作……

但很快便被她壓了下去。

“五年又如何,你不過是一具靈體,一個劍靈,你待在他身邊再久,也不過是武器,工具,而不是一個女人!”

“誰……誰稀罕當他的女人!

哼……

這個,也是你的!

我還給你,給我拿走!”

紅綾聽到這話突然暴起,齜牙咧嘴的模樣像極了一只驅趕生人的小狗……

只見她隨手一抽,一塊白皙中間染出一道血色印記的被褥破布丟甩空中高高拋起。

“……這是?啊!”

鏡萱瑤乍一眼還沒認出這東西是什麼,還以為是紅綾隨手丟出的垃圾……

但定睛一看瞬間羞紅雙頰,一掌吸力將其藏入袖中,又惡狠狠地瞪了一眼蕭煙雲,氣急敗壞頭也不回地下山而去。

“完了!

這臭丫頭!”

蕭煙雲沒想到紅綾居然惱羞成怒和鏡萱瑤自爆到這種地步,早知道當初就不該把這東西和紅綾劍放在一起。

“唔……公子,剛才她們吵架,你為什麼不勸架。”

這時,一旁始終沉默不語的蘇玲兒一臉幽怨地忽然出現,一雙原本朝氣蓬勃的亮晶杏眼也宛如死魚眼一般陰沉。

“我……我……”

“你是不是故意不勸架,就想看我們三個為了你吵起來的樣子你好在一邊幸災樂禍!”

蘇玲兒大聲斥責道,嚇得蕭煙雲趕緊捂住她的嘴。

“哎喲我的小姑奶奶,小點聲兒,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麼。”

“哼,壞心眼,今天別想我理你。”

誰知蘇玲兒也是白了他一眼,一口小虎牙咬在他手上,擠眉弄眼地哼了一聲,跟著鏡萱瑤一路小跑下山去了。

完了,看個熱鬧也出事……

女人啊,真難哄——

果不其然,這一路上鏡萱瑤和蘇玲兒都沒再和他說一句話,紅綾也似是發了脾氣,又重新躲回了劍中。

三人的功力早已更甚以往,從萬劍宗回到千狐門也不過須臾片刻,待到蕭煙雲重新回到一眾狐娘們的視野中時,不少狐狸們還驚訝萬分,嘰嘰喳喳地跑來議論:

“姑爺?

是姑爺!

姑爺回來了!”

“姑爺?

什麼姑爺,哪個姑爺?”

“還能是誰的姑爺,大師姐的相公啊!

幾年前宗主大人帶回來那個!”

“姑爺,你這麼多年去哪兒了,我聽說你後來不在大夏了……

那女帝有沒有害你?”

“姑爺這次回來還要走嗎?

別走了好不好,千狐門肯定不比大夏差的……”

“諸位師妹,煙雲這幾日諸多勞累,輾轉千裏,還需歇息,待會兒還要面見宗主……

這些瑣事不如改日再聊。”

眼看狐狸越聚越多,都快擠得走不動道時……

鏡萱瑤及時站了出來,拿出了自己身為師姐的威嚴,勸退了一眾好奇的狐狸們。

“是啊,諸位師姐,公子這些年來一直都在外顛簸,好不容易回來休息,現在還是不要打擾為好,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請讓一下……。”

蘇玲兒也跟著附和道,一邊道歉一邊疏散著人群。

“沒想到我一個外人,居然能被千狐門惦記這麼久。”

蕭煙雲倒很是驚訝,自己當年來到千狐門總共還不到半年,沒想到五年過去,千狐門的弟子們還能如此熱情接待他。

“你當年為護宗門與女帝對峙,拼盡全力將韓玥擊退,女帝退兵,沒能將戰火重新蔓延到神州南境,大家都有目共睹……

無論怎樣,你與千狐門都有恩,宗門上下不會忘記的。”

鏡萱瑤的語調十分平淡寧靜,明明這件事受傷最重的莫過於她……

但現在從她口中說出卻仿佛毫不幹己一般……

蕭煙雲聽完心中也不由得產生一絲內疚。

我對千狐門是救命之恩……

但唯獨對她卻是鑽心之痛。

“去見師父吧,想必你還有許多話要問她,你若是還記得宗主殿我便不帶路了……玲兒,我們走吧。”

鏡萱瑤頭也不回……

那已然長大成熟的身姿宛若仕女圖中優雅典範的宮廷貴婦一般,古典柔順的半紮發與輕紗飄飄的紫裙勾勒出花信之年最美好的人婦之美……

然而這一朵世間最美好的曇花卻如此命運多舛,令人心碎。

“如果……嗯……算了……”

蘇玲兒說是自己不想理他……

但臨到分別還是有些焦躁不安,回首望來……

那雙滿是銀河星辰般水潤可愛的杏眸大眼可憐兮兮地看著他,櫻桃薄唇微微輕啟似是欲言又止,粉嫩肉嘟嘟的臉蛋沒來由地飛上一抹霞紅,小手捏緊蠶絲馬面裙,將秀美娟麗的火紅衣裙揉出一抹褶皺,半天只擠出來兩個字……

可還沒等她說完……

鏡萱瑤鳳眼一瞪,蘇玲兒立刻焉頭耷腦,把想說的話都吞進肚裏去。

誒……看來這兩天玲兒也是指望不上咯。

宗主殿,多久沒回來過了,上次見到蘇宗主……

可不是什麼好經歷啊……蕭煙雲又想起了那天,將急火攻心的鏡萱瑤帶走,卻在半路被偽裝成蘇夢璃的天魔——百面千相之鬼襲擊……

若不是她及時趕到——

吱呀——

門,自己就打開了。

映入眼簾的,依舊是熟悉的宗主大殿,和蘇夢璃自我喜愛的風格相關,從外面看去……

這不過是一間很普通……

甚至方丈不到百尺的小神殿,與那些修建到靈氣充沛,裝橫華麗……

甚至半個宗門都是一己私欲的後花園完全不同。

但推開大門,裏面卻是別有洞天——和上次乘車與她前往百宗大會時的馬車一般,從外看不過些餘之地……

但一進門空間仿佛被擴大數倍,紅菱纏繞,焰火灼灼,熏香四溢。

端正於宗主大殿之上的,是一座能容下四人的加長貴妃躺椅,一只膚毛雪白,近乎丈餘大小的妖狐正盤踞憨香沉睡……

一張如披掛帷幕一般的赤紅毛毯傾蓋於狐妖龐大的身軀,九條比狐狸本體都還要頎長碩大,如雲彩飛揚般柔順的狐尾愜意自如地微微晃動……

狐妖通體雪白,唯有九條長尾以及頭頂兩只毛絨敏銳的狐耳尖端有幾分赤紅,與那雙妖嬈嫵媚的狹長狐狸眼映襯出極其誘人的魅惑。

蘇夢璃,當初就是這只大白狐狸把自己給騙進了千狐門,誤打誤撞又和鏡萱瑤成了婚。

不過她似乎知道絕情劍的下落。

依她所言,絕情劍當初下落不明,是被千狐門鎮教大仙靈狐仙子所尋,拼死相護才沒能使其落入魔教和天魔一手,自己現在身上的一寸絕情劍殘片,也是她交給自己的。

“嗯?何人造訪,宗主大殿閒人不得……哦,是你呀……”

男人的到來似是驚擾到了正在沉睡的狐妖……

那赤金色的妖豔獸瞳忽然睜開,困頓甦醒,蘇夢璃還以為是不知好歹的新生門第打擾自己清閒,定睛一看原來是蕭煙雲。

“蘇宗主,多年不見。”

蕭煙雲也只見過蘇夢璃本體一次,沒想到一回來就看見她的本尊模樣。

不過這樣也好,以她的性子,免不了還要對他一陣調戲……

這副模樣……這大狐狸精怎麼本體看著都有些眉清目秀呢?!

“沒良心的小傢伙,跑了這麼多年也不知道回娘家看看,本座看你呀,指不定在外面哪兒瀟灑風流呢……

可憐本座那苦命的徒兒,還要一門心思地滿世界尋你,嘖嘖嘖……”

狐妖柔媚似水的聲線抓心撓肝一般甜膩,幽怨中帶著幾分調侃,白爪搶地而起,數丈有餘的龐然身軀在屋庭內邁著貓步圍著他打轉,毛茸茸的幾條大白狐尾還時不時挑逗般的在他身上四處磨砂。

“我知道,蘇宗主想要什麼賠償,只要在下能給的,我都能給予。”

蕭煙雲並沒有理會蘇夢璃的挑逗……

這幾年來他的心性早已成熟許多,不會再像從前那樣被她逗得面紅耳赤。

“冷冰冰的,變得不討喜了呢……”

蘇夢璃無趣地轉了一圈身子……

一陣迷幻惹人眼目的紫紅硝煙不知從何處彌漫開來,恍惚之間,那體型碩大的妖狐仿佛瞬間縮小了數倍,披掛在身上的被毯幕布也隨之呼嘯坍落,嘩啦一聲披在一位身材窈窕,豐臀玉乳的美人兒身上——

赤色發梢垂落至紅潤嬌柔的足底,九條狐尾正浸在燭火裏流淌。

發絲似一匹被晚風揉皺的霞錦,垂至腰際的弧度宛如狐尾輕掃過硯臺,偏偏在鬢角斜簪著支白玉雕的狐型玉簪——墜下的紅珊瑚珠恰恰懸在眼尾,將本就上挑的狐狸眼襯得愈發像淬了毒的鉤。

金瞳流轉間,倒映的燭火竟凝成兩簇跳動的狐形。

那光暈沿著鵝蛋臉柔潤的輪廓遊走,掠過鼻尖一粒朱砂小痣……

最終溺死在微微翹起的唇珠裏。

雪色狐耳忽地一顫,綴在耳尖的金環撞出細響。

她側身斜視的刹那,輕紗般的幕布裹著的腰肢折出驚心動魄的弧線,寬大的幕布仿佛一條極其修長的長袍……

然而不知她是否故意……

女人只將幕布裹緊羞恥之處,半只巨碩無比的渾圓巨乳連同上身精緻美輪美奐的鎖骨香肩一同暴露在外……

而她仿佛還覺得完全不夠,身下一條半身長,白皙肉嫩的大腿更是一覽無餘,將身上豐潤飽滿似木瓜般圓潤多汁的白嫩玉乳繃得前凸後翹,看的令人欲火焚身,恨不得當場就把這妖嬈嫵媚的狐狸精就地正法。

而蘇夢璃故意暴露的這一切都只證明了一件事——

幹!

這娘們真空!

“……”

蕭煙雲無語地閉上雙眼,該說不愧是狐狸精。

“得了便宜還賣乖,裝什麼……你個臭小子,別忘了你可還在本座這裏,留了個好東西呢……”

“我?”

蕭煙雲眉頭一皺……

他不記得自己有對蘇夢璃動過什麼手腳,難道是自己什麼時候在她身上下了什麼咒術,臨走之前沒解開被這娘們記惦著?

“呵,還真是絕情仙的好後生,什麼事可都忘了……”

忽然之間,蕭煙雲感到自己渾身仿佛被鉚釘固定住一般,現在的自己四肢僵硬如冰雕,連一根手指都難以挪動半寸,明明方才還無比敞亮的室內此刻卻黯淡失色,只剩眼前一對赤金獸瞳還在熠熠生輝,“要不要,摸摸看……”

又是……媚術!

這女人真是沒完沒了……

她又喝酒了嗎?!

“來,把你的手放進來……”

蘇夢璃柔嫩玉滑的手指撚起他僵硬的手掌……

然而,她卻並沒有放浪到將披掛在身上,遮掩這道完美無瑕的身軀的幕布掀開,僅僅只是將他的手由她引導從布匹的夾縫之間伸入。

“怎麼樣,摸得著……

但又看不見,是不是心裏癢癢的?

嗯……挺癢呢……”

手上傳來一陣陣酥滑肉嫩的感覺,好似自己在摸一片剛剛新鮮出爐的嫩豆腐,明明一點水色都感覺不到……

這光滑細膩的肌膚仿佛被牛奶浸泡的水潤多汁一般……

可惜蕭煙雲隔著那層火紅幕布什麼也看不見。

手指摸過一團微微凸起的軟肉,食指指尖忽然又扣住一點坑窪……

這女人是在讓自己摸她的小肚子和肚臍嗎?

好性感的小肚子。

雖然有一點凸痕但明顯不是贅肉,而是成熟女性獨有的小腹美肉,反而更顯得這女人風韻萬千。

“不是這裏哦,再……向後摸一摸……”

蘇夢璃原本淡定自若的神色逐漸也變得迷離起來,粉撲撲的臉蛋漸漸變得酡紅,一身美肉似是脫力一般趴在他身上,醉人心魄,好像裹著令人心神蕩漾的春藥一般的魅惑之言對準蕭煙雲的耳朵低聲輕語。

這到底要往哪兒摸啊……蕭煙雲再定力好也架不住這騷狐狸這麼誘惑了……

這狐媚子簡直是行走的媚藥……

更難頂的是,這不安分的小手還在牽著他慢慢劃過柔軟細嫩的柳腰,按住他的手掌好好讓他感受了一下那勾魂奪魄的人魚線,被撫摸到敏感處,還會在耳邊發出血脈噴張的低吟嚶啼。

直到自己的手摸到那層層疊疊的九條狐尾尾根,蘇夢璃更是嬌軀輕震,一身軟乎乎肉嫩嫩的美肉就差將他掀翻在地吃幹抹盡了。

“好弟弟,再幫姐姐數數……一,二,三……八,九——十?

弟弟,怎麼會有十條尾巴呢?”

蘇夢璃水潤靈動的狐狸眼無辜地看著他,鬆開他的手伸出幕布輕輕撫過他的臉頰。

完了……完了!

忘了這個了!

蕭煙雲不禁冷汗直流,上次她完成求仙降子大會後身體虛弱不堪,忽然被常年壓抑的魅惑之術反噬……

但因為她身為狐妖一族的巫女,絕對不可破身動情……

蕭煙雲只能用這個“小玩具”幫她躲過一劫……

可……不應該啊,難道她就這樣戴了整整五年?!

“蘇……蘇宗主,你先清醒清醒好嗎,別忘了你的身份!

千萬不要被本能的欲望吞噬,你身上還有狐妖一族的未……!”

“噓……”

就在這時,蘇夢璃紅暈的臉蛋逐漸消散,轉而代之的是一串銀鈴似的笑聲……

蕭煙雲的身體也恢復了控制,轉瞬之間,蘇夢璃又重新回到了貴妃椅上,剛才一切仿佛只是一片幻覺一般。

“呵呵,逗逗你的呀,還以為你有多大長進,沒想到還是這般天真可愛。”

狐妖側身斜躺長椅,曼妙豐腴的身姿宛如一條美女蛇一般吸睛養眼,“好了不逗你了,先說正事,你要找的東西……”

“絕情劍嗎?

在哪兒?!”

一聽到這話,蕭煙雲立即一掃方才被戲耍的煩悶。

畢竟他這麼多年下山就是為了這個目的,能治好師父的功法反噬……

他什麼也願意做。

“六個月前,天魔魔尊帶領一眾魔將向大夏邊境發起總攻……

但被那個女人擊退,據傳聞,有人目睹天魔魔尊的胸口,刺穿著一塊斷劍,也就是說……”

“絕情劍不是遺落在了境外,而是……留在了天魔魔尊體內?”

難怪自己在境外從來沒找到過一點點線索……

可如果絕情劍在天魔魔尊的體內……

那豈不是,除了殺了它以外沒有任何辦法,殺死天魔魔尊——

一切的一切……

仿佛都在讓他向那個地方走去——大夏邊境。

“現在,你有什麼打算呢?”

蘇夢璃撐著臉蛋饒有興致地看著他。

“還有沒有另外的消息。”

“天魔與魔教相互往來甚深……

但魔教已消失多年,神州早已鮮少有人知曉他們的存在……但,有一個人你或許能問到點東西。

不過要看你的緣分了。”

蘇夢璃神神秘秘地說道。

“誰?”

“天界第一人,太上碧落真仙,熾霞仙子,今日她將蒞臨本宗,為鎮教靈狐仙子一事為探考……本座今日有些困乏,不如你就代本座迎接貴客吧?”

蘇夢璃慵懶地扭動全身,胸前兩團白花花的巨乳水波一般晃浪著,“說起來,她還是你師父的師姐呢……”

“師尊的師姐?”

那不就相當於是我師伯嗎,有這層關係在……

她應該不會拒絕,就是不知道這位師伯是個怎樣的人,會不會和師尊一樣看上去冷冰冰的?

“阿嚏!”

“嗯?怎麼了仙人?”

帶路的狐娘聽見這極其違和的噴嚏聲,剛是一愣,隨後、才反應過來是身後的太上真仙打了個噴嚏,心想修為這麼高的仙人也會感覺到冷嗎?

“沒事,繼續帶路吧。”

淩慕雨也感覺甚是奇怪,自己已經千年未感風寒,怎會無緣無故打噴嚏呢,莫非是有人在說自己壞話?

難道是師姐怨恨自己假以她的身份——

“真仙屈尊,有失遠迎。”

這聲音?!

淩慕雨瞬間回過神來,抬眼一看,竟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徒兒——蕭煙雲前來迎接她。

雖然自己在他下山之前就知道千狐門的人已經尋到他的下落,自己這次來訪也有可能重新遇見他……

可她本想避過這次重逢,儘量不與他見面的。

“?

太上真仙蒞臨,有失遠迎。”

蕭煙雲見對方直愣愣地看著自己半天沒反應,於是又拱手重複了一遍。

斜眼看去……

這位仙人該說不愧是師尊的同門師姐……

就連渾身上下散發出的氣質都與師尊一般無二——

她立在身前時,仿佛連日光都自覺斂了三分輝芒。

霜綃廣袖垂落如銀河倒瀉,衣袂翻飛間隱約透出冰裂紋理——那是用千年雪蠶絲織就的“寒玉天衣”……

每一道褶皺都似被風雕刻了百年才成的詩行。

青絲未綰,任由潑墨般的發流淌過腰際,只在鬢邊別了支冰晶凝成的鳳翎簪,將本就清絕的眉眼映得愈發似昆侖雪峰上不化的冰蓮。

眉骨如遠山含黛,偏偏被額間一道銀白色仙紋破了靜謐。

那紋路似月華流淌而成,蜿蜒至眼尾時忽作飛白,襯得鳳目流轉間恍有星河暗渡。

眸光所及之處,浮塵自覺避讓三寸,連最桀驁的雲靄都馴服地匍匐在她足邊。

唇色淡若新雪初霽,卻因天生唇角微揚,凝成道似笑非笑的弧。

頸項線條如鶴引清唳,延伸至鎖骨處忽然收作驚心動魄的窄,雪色衣襟間懸著枚玉墜,細看竟是朵含苞的優曇花,瓣尖凝著將墜未墜的星辰,素履踏過瑤臺玉階,步步生出的不是蓮花,而是霜花結成的星圖。

當西風吹亂她袖口雲紋,幾縷發絲拂過唇畔時,整座仙山仿佛都落了一場琉璃雪,雪粒卻避開了她的身影,只在三尺外織成朦朧光暈,恍若天道特意為這具仙身框了道凡人勿近的結界。

“千狐門,何時來的男弟子,汝是何人?”

沒辦法,既然見面了,也只能繼續裝下去了,現在的她不是他的師尊淩慕雨,而是太上碧落真仙熾霞。

“不……

在下並非千狐門弟子……

只是受千狐門宗主所托在此處休養生息。”

“等等……神通屏斂針?”

淩慕雨故意用神識探看了一遍他的頭頂,繃著臉瞪著他道:

“汝與吾宗是何干系?”

“回稟仙人,吾輩乃仙人淩慕雨弟子,師尊與仙人師出同門,師尊近日受功法所累,遣我下山為師尊尋師祖秘寶絕情劍,然弟子駑鈍,多年找尋未果,還望師伯指點迷津!”

“……此為天機,不可洩露,吾也不能幫汝。”

淩慕雨停頓了一會兒才開口道。

“可是……”

“此為吾師妹之劫難……

她命中註定有此一劫,吾等不可干涉,汝可知曉?”

淩慕雨這話並沒有摻假……

這是當初她發覺自己已經開始被絕情功反噬找到師姐後,她對自己說過的原話。

“……弟子謹記。”

蕭煙雲卻完全不知情……

他不知道眼前的人就是自己的師父……

而這一次有關絕情劍的線索又落了空……

他那憂鬱的眼中也是數不盡的愁苦。

抱歉了,徒兒……

這本是我自己的劫難,卻讓你陷入這塵世紛擾之間,希望你不要怨恨與我。

淩慕雨下意識地想要伸手撫摸他失落低下的腦袋……

可還沒觸碰到就又收了回去。

“汝對此地可還熟悉?”

“大概的地方,我都知道。”

“很好,帶吾去狐妖誕生神樹,吾要再探究一番靈狐仙子隕落的原因。”

“靈狐仙子究竟是被何物所傷,竟然如此多年都未曾回歸?

能傷及仙人之物……

在這凡間怎會存在?”

“汝很敏銳,沒錯……

這就是問題所在——仙人是不可能被害的,不僅是凡人修為與仙人天上地下……

而且一旦踏入仙人境,被天道所認可,踏入天界之門,成為上界之仙,周身都會有天道加護……

就連上界的仙人互相之間都不可侵犯,連仙人與仙人之間都不可能殘殺,區區魔教惡徒,天魔邪祟又怎能傷到仙人萬金之軀……

可為什麼,靈狐仙子會在凡間隕落?”

淩慕雨自己也是十分困惑,靈狐仙子雖不似九龍仙尊,仁德王那般驍勇善戰……

但實力是實打實的仙人境強者……

甚至周身還有天道加護,怎會被魔教天魔之輩傷到幾近魂飛魄散?

刺眼的陽光浸透誕生樹第九層枝椏時……

最後一滴狐火正從靈樹果實上滑落。

這株貫通天地的古樹通體泛著幽藍光澤,主幹如同被鍛打萬年的青銅鼎,裂紋裏流淌著金色樹汁。

遮天蔽日的樹冠垂落無數氣根,每根末端都懸掛著半透明的琥珀色果實,還剩下數十位沒醒來的狐妖,不久前求仙降子儀式的新生狐胎……

此刻正在她們腹中凸出一塊明顯的凸起。

草原上散落著儀式殘留的玉鈴鐺與銀絲絛,沾滿晨露的草葉泛著金紋。

三名狐耳巫女赤足踩過沾血的符紙,雪白襦裙被風掀起時露出腳踝鈴鐺,叮噹聲驚醒了沉睡的青銅樹皮。

那些鐫刻著狐尾紋的樹皮突然翻卷起來……

此刻爬滿枯槁的蛛網。

“上月結的七百顆胎果,只熟了三顆。”

最年長的巫女踮腳擦拭樹根處的圖騰,石雕靈狐仙子像的尾巴斷了兩條,“仙樹的靈力也越來越寡淡了,往常這時候,仙子的裙裾該飄到第三重天了。”

風掠過一望無際的草海,將褪色的祈願符吹向天際。

曾經綴滿樹梢的玉髓風鈴早已啞了聲息,唯有枝椏間垂掛的臍帶狀藤蔓還在簌簌作響——那是曾經靈狐仙子用發絲編就的命線,如今半數已化作蒼白的灰。

夕陽沉入樹冠時,整株青銅巨樹開始滲出淡紅的樹脂。

液體流過樹皮裂縫的聲音,像極了仙子隕落那夜的血雨。

“啊,是姑爺……是仙人,弟子有禮了。”

幾位巫女這時察覺到了蕭煙雲和淩慕雨的到來。

雖然她們未曾見過淩慕雨……

但能從她身上感覺到與靈狐仙子極為相似的氣息,於是推測這也是一位來自上界的仙人。

“這裏沒有你們的事了,先去休息吧。”

“是。”

淩慕雨圍繞著參天巨木來回踱步,伸出手來撫摸著樹幹上的每一寸褶皺……

最後停留在那殘破不堪的靈狐仙子雕像旁,探測了一番裏面殘留的靈力。

“有任何線索嗎?”

“沒有。

這種太過於蹊蹺的事,果然還是不能一蹴而就啊……汝先回避一下,不,汝先回去休息吧。”

淩慕雨感歎一聲……

但忽然似是察覺到什麼一般,對蕭煙雲下了逐客令。

“是。”

“出來吧。”

待到蕭煙雲離開,徹底已經感覺不到氣息後,淩慕雨這才開口道。

“呵呵,果然還是瞞不住你啊,太上真仙。”

樹下的陰影中,一個清亮而活潑的女聲傳了過來,眼前似乎是一位小女孩……

但這參天巨物實在是遮天蔽日,幾乎將半個太陽都全部遮擋……

她還看不清眼前之人的相貌……

但她已經知曉來者何人。

“倒不如說,吾很是詫異,汝居然身在此處——玄妙清雲,靈玉殿下。

該說得來全不費工夫嗎,吾還以為此番下界,要尋汝很久。”

沒錯,眼前之人,正是失蹤已久的上界九仙之一——玄妙清雲。

不會錯的……

她身上代表著九仙的氣息,還有腰間懸掛的令牌,上面無比清晰地刻度著“玄妙”二字,如假包換。

“我也沒想到,太上真仙居然會這麼快就找到我。”

然而,身為被天道懲罰而逃獄的罪犯……

她在看見淩慕雨所扮演的熾霞後卻絲毫沒有驚慌失措。

“汝就不怕吾帶汝回上界?

私自下界,擅逃嚴懲,論罪,汝當上斬仙臺!”

“哈哈哈哈哈!

你不會這樣做的,太上真仙,你不會的。”

玄妙清雲發出清脆悅耳的笑聲,依舊雲淡風輕地玩弄著隨風飄搖的落葉……

仿佛真的就是一個十來歲的小姑娘一般,“你太清楚不過上界九仙的意義了,如今的九仙已經不是以前的九仙了。

這種時候你還要推我上斬仙臺……你不會的,你不會的!

哈哈哈哈哈!”

她的確說對了……

就算是師姐本人現在站在這裏,都未必敢將她怎樣……

若是將她帶回上界,仁德王那種對律法嚴格要求的人來講一定不會輕易放過她……

但上界九仙缺一不可……

一旦一人失職後果不堪設想,正因如此,她才會急切想要復原靈狐仙子。

“所以說,汝知不知曉摘星折月究竟為何隕落?”

“我?

我若是知曉,尚在天界時就告訴你了,我下凡界可不是為了摘星折月。”

“那汝為何還要擅離職守,汝可知其患無窮?!”

“天界,真如這凡間所想那般美好嗎,太上真仙……

若是我不想做那仙人呢……”

女孩哀歎一聲……

那語氣又忽不似她這般年齡的女孩該說得出口。

“但汝已然是九仙之一,不為自己,也該為天下蒼生所想。”

“那你呢,你就真的心甘情願願意放棄師門所托一切,包括你那師妹?

為天道立命?”

她在說什麼?

什麼師門所托,為何師姐從未與我說過?

淩慕雨忽然有些接不上話,以前師姐從來都是對她無話不言,上界的一切她幾乎都知曉七八……

但或許是照顧她的感情,師姐從未向她談及師父絕情仙的事,什麼師門所托……

她在說什麼?

“太上真仙?”

“吾自有打算。”

淩慕雨也只能回復對方一個模棱兩可的回答。

“好吧,既然如此,我也不管了……那就有緣再見,太上真仙。”

女孩緩緩從陰影中走出……

在看見她的相貌後,淩慕雨不禁大吃一驚,險些失態。

原來如此。

——

“沒想到師伯有的那麼快,一點閒談時間都不給啊……”

蕭煙雲望著窗外,心中惆悵萬分,為何每次自己都就差一步。

“老爺,有什麼心事嗎?”

自己唉聲歎氣的模樣吸引到了身邊正在清掃灰塵的阮映雪……

女孩清澈靈動的眸子擔憂地看著他。

雖然蘇玲兒被鏡萱瑤給禁足在家……

但這個小傢伙因為一早就來他這裏整理宅邸,被蕭煙雲強行扣留了下來。

不過這丫頭五年過去了,怎麼一點也沒長高?

而且不僅沒長高,好像也沒怎麼變化的樣子。

“老爺,怎麼了?”

女孩眨巴著水靈靈的眼睛,很是惹人憐愛,“您和夫人是又吵架了嗎?”

“既然你都知道了……

那還不給我想想辦法?”

閑來無事……

蕭煙雲也只能壞心眼地逗逗這個缺根筋的小傢伙。

“啊?我?

我不知道。

但……在奴婢心目中,老爺一直是先斬後奏,不論後果的樣子,也正是因為如此,奴婢才能留在這裏不是嗎?”

“是嗎……呵,多謝了,小映雪,不是你提醒我差點都忘了一件事……

這幾天我不會在家。

如果有人找我就說我出門辦事,明白了嗎?”

突然,蕭煙雲蹬起起身,抱住阮映雪在那雪白肉嘟嘟的臉蛋上吧唧親了一口,揚長而去,等阮映雪反應過來時,人影都不見了。

“誒?

誒!

老爺!不要跟夫人說是我的主意啊!

夫人會罰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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