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太后臉色鐵青,但她強忍住怒火,沉聲問道:“陛下,你到底想說什麼?難道僅僅是為了那五位公主受辱,我們就要對北魏發起報復?”劉齊深吸一口氣,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不僅僅是為了她們,更是為了大乾的骨氣!”
“自從城下之約后,我們大乾朝的骨氣似乎被打沒了!百姓們失望,魏人也看不起我們!”劉齊越說越激動:“自從十五年前,魏軍圍困京城一個月以後,朝廷和軍中上下,都對於魏人心存恐懼,所有人深信,魏軍是如虎如狼的無敵之師,是不可戰勝的!”
“正因為如此,十五年以來,每當魏人的兵鋒南指,我軍都只會龜縮防守,卻從未敢有半分反擊的念想!
“這就是為什麼,至今都無人敢於提出北伐,收復我們失去的幽州四鎮!”
呂太后聽著劉齊的話,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情緒。她看著劉齊,眼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
“北魏此次侵佔西北邊關,不僅威脅到我們的商貿安全,更是對我們大乾得寸進尺的挑釁!”
“如果我們還是像往常一樣只是被動防禦,那隻會讓他們更加囂張!”他緊握拳頭,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太后,這就是朕希望軍隊能夠攻入魏國國境的原因!”
“我們要打破北魏不可戰勝的神話,打掉他們的囂張氣焰!更要藉此一役,重新樹立大乾軍隊、朝臣和子民們的信心!”呂太后聽完劉齊的話,默然許久,無言以對。
最終,她輕輕地嘆了口氣,聲音中充滿了無奈:“罷了,既然陛下心意已決,哀家便不再多言,北伐之事,便依陛下之意而行吧。”她笑了笑,那笑容中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欣慰:“陛下,你終究還是長大了,能夠獨當一面了。”
劉齊聞言,微微一愣。
他看著眼前這位太後娘娘,雖然從面相上看似乎與自己年齡相差不太大,但此刻卻以一副長輩的口吻誇讚自己,讓他感到有些彆扭。
“陛下有收復失地、北伐的志向,哀家並不反對。”她的眼神陷入了沉思,眼中閃過一絲緬懷之色:“想當年先帝在世時,對失去幽州四鎮之事也是耿耿於懷。”
“先帝臨終前,仍念念不忘北伐之事。”呂太后說到這裡,語氣中透露出一絲傷感。看到劉齊臉上的疑惑之色,她笑了笑:“陛下當時年僅三歲,對先帝的印象不深,也是情理之中。”
她臉上浮現出緬懷之色,繼續說道:“先帝在你這個年紀時,是剛剛即位不久。”
“那時候,他為了爭奪皇位,親自請命前往北疆與魏軍作戰。他九死一生,立下赫赫戰功,這才從眾多皇子中脫穎而出,成為皇帝。”
“回想先帝即位之初,我大乾國力並不遜於北魏。邊境戰事也常佔上風。”
“可惜啊……先帝登基沒幾年,國內便遭遇了百年難遇的旱災。民間三年顆粒無收,致使百姓暴動反叛。”呂太後面色凝重:“那場叛亂規模巨大,叛軍人數多達五十萬。先帝為了平叛,被迫調集北境邊軍鎮壓。”
“而北魏則趁機偷襲,趁北境邊防空虛之際一路南下,圍困了我大乾國都。最終,先帝被迫與北魏簽訂和約,割讓了幽州。”
劉齊對呂太后所說的過往歷史略知一二,因為他在書閣中翻閱過大乾的國史。他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幽州地勢遼闊、水草豐美,是理想的馬場。正因朝廷失去幽州,無法組建強大的騎兵部隊,才在與北魏的對抗中逐漸落於下風,疆土也被北魏蠶食。”
呂太后無奈搖頭:“是啊……但說到這城下之約,也不能全怪先帝。”
“要怪的話,也得怪威武王。他當年鎮守大乾南疆,手握重兵。京都被圍困時,先帝曾多次傳令要他北上勤王。但他因怨恨先帝奪去皇位,而遲遲按兵不動。”
呂太后惋惜道:“朝廷久等援軍不至,這才被迫與北魏簽訂和約。”
劉齊聞言心中一驚。他對這位威武王毫無了解,因為在國史中從未提及此人。
他連忙追問:“朕翻閱國史時從未見過這段記載啊?”呂太后搖搖頭:“雖然威武王因私利而誤國事,但他畢竟是皇室成員和陛下的兄長。所以國史出於避諱,而隱去了這段歷史。”劉齊心中不安:“那太后所說的威武王,現在何處?”呂太后疑惑地抬眼看了看劉齊:““陛下難道忘了?你的那位皇叔,不仍舊在南疆統帥大軍,駐守南疆嗎?”劉齊聞言,心頭一緊,不由得感到一陣莫名的不安。
依呂太后雖說,如此危險的人物,居然還能身為藩王,擁兵自重鎮守南疆?
他決定回去后,好好調查一下這位威武王了。想罷,劉齊躬身對呂太后說道:“太后若無其他事情,朕想先行回去處理奏摺了。”
“待北伐戰事有新進展時,朕一定第一時間親自來景泰宮向太后稟報。”
呂太后微微頷首:“哀家暫時沒什麼要說的了。既然陛下有事情要忙,就請先回吧。”劉齊躬身行禮:“那朕告退了,不打擾太后休息了。”
劉齊從景泰宮出來后,徑直走向書閣,心中早已有了明確目標。不遠處,守候的曹威迎上前來,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陛下今日前來,是為了修鍊武藝嗎?”
劉齊輕輕搖了搖頭:“不,朕想翻閱一下乾朝近十五年來的國史。”
曹威感到意外,連忙躬身領路,將劉齊帶到書閣一層的書架前。
“朕想自己看會兒,退下吧。”劉齊掃視典籍,抽出一本。
“喏。”
曹威悄然退去,守在門口。
劉齊的手指在書頁上飛快滑過,急切地尋找關於威武王的記載。然而,經過大半個時辰的翻閱,他只能從那些斷章殘句中拼湊出威武王的一絲影子。
威武王,原名劉勝,是先帝的長兄。先帝登基后,他卻被封到了大乾南疆,作為藩王鎮守南部邊境。如今已經五十多歲,有一個年紀比劉齊小一些的兒子,算得上是劉齊的堂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