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只能通過AI對已知的資訊進行大方向的預估，發現在諸多可能的發展方向中，有諸多路線與你有關，並不是真的未卜先知。】

辰墨歎了口氣，這就是傳說中的吃瓜吃到了自己頭上麼。

至於協助警方辦案，辰墨想都沒想。

這又不是東京警視廳那些破案只能靠偵探的員警，他一個普通公民，連瞭解案情都不可能，哪有這種機會。

好在系統從來沒提過如果不完成任務有什麼懲罰……

所以也就隨它去吧。

辰墨盡力回想著整件事情中他所知道的內容，系統只能通過他的感覺來獲取資訊，因此他必定是忽略了某些應該被他捕捉到，但又沒有在意的細節。

當然，系統畢竟是超級文明的AI，他一個勉強算是經過強化的普通人屬實不可能與之相比。

這時，辰墨和那員警已經到了7樓。

電梯出來有兩條走道，右邊被封鎖線攔住了，兩名全副武裝的員警正把守著，看來案件發生的地點是在這一側，這邊的員警也明顯更多，這幾秒鐘的時間辰墨已經看到了六七個人從拐角處閃過了。

而同時在進行問詢的幾間房間都在左手邊，辰墨跟著那員警走入了第二扇門。

進行問詢的是兩名很是年輕的男員警，一個三級警司和一個二級警司。

雙方簡單的進行了自我介紹之後，就進入了正題。

“您好，辰先生，我們現在做的是個例行的問話，並不是對您進行審訊，您不必緊張，告訴我們您知道的就可以……

當然您也有權拒絕回答問題或者在任何時候離開。”

首先發話的是那個三級警司，向辰墨完整地說了一下問詢的情況以及他的權利。

雖然之前，和員警的接觸非常少……

但是這樣完整而詳細的流程似乎並不常見，辰墨往兩邊看了看，從周圍其他員警嚴肅的表情中可以看出這個案子確實面臨一些非常特殊的情況。

“我一定知無不言，配合警方也是我們的義務，而且你們迅速破案也是對我們的負責。”

辰墨把面前那杯裝著茶水的紙杯移到了自己的右手邊。

在他這幾天上那個神秘網站看帖子的過程中，有一個昵稱叫Eric的人專門通過錄影分析警方在問詢和審訊過程中的心理博弈，這個人的等級很高，也是CC級別。

在他的一篇帖子中提到，把問詢雙方之間的物品移開會讓被問詢者心理上的防禦降低。

如果由被問詢者來做，在一定程度上可以拉近雙方的心理距離。

這個Eric在最早的一篇帖子中自稱有心理學博士學位。

不過他的英語文章寫法相當書面和生硬，應該不是英語母語國家的人。

常規問詢的內容不會有什麼特別，無非是一些例行問題。

“你昨晚十點到淩晨兩點這段時間在哪？”

現在問話的變成了那個二級警司。

“我從酒店的地下車庫把車取出來停到了前面的停車場，這樣距離近比較方便。

然後大概十點半左右我回到房間，再沒有出來過。”

辰墨的回答相當簡單，或者說在警方問的這段時間裏，大部分人都不會有太複雜的行程。

案發到現在也就12小時左右，法醫對死亡時間的估計應該更加精確才對，案發時間這種內容也並沒有保密必要，四個小時的行程，很多人可能根本無法完全記得請。

“你有沒有見過這四個人？”

員警把四張照片擺在了桌子上，正是那兩男兩女，其中一人就是程瀟。

“見過。”

辰墨看了一眼照片，非常肯定地回答。

他抬起頭時，發現面前的兩個員警眼神中露出精光，似乎提起了興致。

“能說一下什麼時候在哪里見到的麼。”

“準確地說，我只見過這兩個男人和她，應該是程瀟吧。”

辰墨指了指程瀟的照片，他迅速回憶之後，發現自己並沒有見過共同出現的另一個女人的面貌，對方始終戴著口罩。

“您繼續說。”

兩個員警對視了一眼，並沒有正面回答。

不過答案顯然是肯定的。

“前天晚上我在電梯裏遇到過她們，我認為應該是這三個人。”

辰墨指著除了那個中年男人之外的三人。

“他們當時都戴著口罩，我那個時候並不知道他們是誰。

昨天下午的時候，我們去潛水店，遇到了他們四個人，兩個女人一樣戴著口罩，但兩個男的我看到了他們的相貌，就是這兩個。

晚上我們去吃飯的時候，在飯店又遇到了他們，我在走廊過道裏面撞到了程瀟，她這次沒有帶口罩……

所以我確定是她，隨後我又遇到這個高個男的，他似乎是在找人，我和他說了一句話就回了包廂。”

辰墨覺得有些口幹，端起旁邊的紙杯將水一飲而盡。

“所以你說只見過三個是指並沒有看到過這個女人的相貌？”

問話的員警趁著辰墨和水的空當問道。

“是的，我最後一次見到程瀟是在10點多，大概10點一刻吧，把車從地下車庫開出來的時候，她當時坐在酒店側面的一個花壇旁邊，我停車和她說了兩句話，她說當時是在外面散步累了坐著休息。

這種情況一般說明她沒什麼和我說話的興趣，我也就沒再自討沒趣。”

辰墨捏了捏手中的紙杯，剛剛他有過一瞬間的遲疑，是否要說出最後，這段。

“您在這邊等一下。”

那個二級警司站起身，又給辰墨倒了一杯水，然後走出了房間。

沒過幾分鐘，他又獨自一人走了進來。

“辰先生，請來這邊，我們有些事情細聊。”

兩名員警帶著辰墨走出了房間。

他跟著二人走到了酒店7層另一側的警戒線前面，帶著辰墨走了進去。

U字形的建築結構，每一側都是一個L型，兩名員警引他走到短走廊盡頭，敲了敲左拐之後的第一間房間門。

“進來。”

裏面傳來了一個有些低沉的聲音。

三人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楊警官？”

辰墨認出了房間中的一人正是楊文煜。

“辰先生，真巧啊，又遇見你。”

楊文煜沒想到在這裏會遇到辰墨，愣了一下然後淡淡打了個招呼。

坐在離門最遠位置的另一人是個中年男子，個子不高但是身材精壯，一雙眼睛炯炯有神，面向中正，微微有些國字臉，神情嚴肅，眉頭始終微皺。

警服裏面是一件白襯衫，一看肩章，三級警監。

“這位就是辰墨，辰先生，說昨晚十點一刻遇到程女士的人。”

剛剛的男員警走到那三級警監耳邊介紹了一下，聲音很輕，但辰墨還是聽到了他說的話。

“別擔心，找你來沒有別的意思，是因為你可能可以給我們提供更多有用的資訊。

我叫彭廉，你可能聽說過，連海市公安局副局長，分管刑偵。

看來你和小楊以前見過，那我們直接進入正題。”

“好，我一定配合。”

辰墨其實並沒有聽說過對方……

但是三級警監無論如何已經算高級警官，親自問詢無疑是體現了高度的重視。

“你之前，說你在飯店遇到過程小姐和宋先生？”

彭廉推過來一杯水，辰墨照例把這杯水從自己的面前放到右手邊。

看到辰墨的動作，對方的表情略微有些緩和，原本十指交叉架在桌子上的手臂也放了下去。

辰墨和他分別解除了自己的心理防禦和進攻，這是個好的開始。

沉思了兩秒鐘後，辰墨更詳細地描述了一遍昨晚在飯店發生的事情，包括後來龔仕政出去找服務員發現他們在找人，以及回來之後，又遇到程瀟。

“所以你覺得，他們當時找的人就是程女士？”

彭廉聽完辰墨的描述，上半身向後靠在了椅子上。

辰墨手指輕輕敲著另一只手的手背，他還有些猶豫，自己的判斷是否應該說出來。

“不要有顧慮你作為在現場的知情人，你的想法可能會更直觀，我們警方會有自己的判斷，你不需要為這種推測的內容負責。”

“我個人認為是這樣，那個飯店的包廂隔音很好，即使這樣我都依稀聽到了他們的爭吵聲，隨後我出來就遇到程女士離開飯店，那個男人沒過兩分鐘也出來了。”

辰墨點點頭。

“你在飯店裏沒見到過另外兩個人麼？”

彭廉把程瀟和那個高個男人的照片往後收了一下，留下另外兩張照片在辰墨面前。

“沒有，我最後一次看到這個中年人是在潛水店還裝備，我其他兩個朋友和潛水教練也看到了，至於這個女人，是下午在店裏借裝備的時候，最後看到。”

又問了辰墨幾個問題之後，彭廉從身邊的楊文煜手中接過問詢記錄，遞給辰墨。

“沒什麼問題的話，簽一下字。”

彭廉又遞過一支筆。

辰墨走出房間的時候，兩個女警察帶著一個人正好迎面走過來。

他下意識回頭，看到來人時，雙眼不由得微微睜大。

居然是程瀟。

此時的她頭髮散亂，面容憔悴，一雙大眼睛已經有些紅腫，裏面還透著一些驚魂未定，圓潤飽滿的俏臉上的妝容已經哭花，一副狼狽不堪的樣子。

上半身微微蜷曲，雙腿可以看出還有些發抖。

她的衣衫還有些淩亂，黑色雪紡衫下透著大片雪白的皮膚，一雙尺寸驚人的山峰幾乎要從有些變形的領口溢出來，讓辰墨很難移開目光……

而此時的她甚至沒有注意到自己微露的春光被一個男人盡收眼底，原本身上洋溢的青春氣息不見，取而代之的是肉眼可見的脆弱和痛苦，令人無比憐惜和心疼。

看到這樣程瀟，辰墨首先的反應是長舒一口氣。

雖然那個帖子的內容並不完全可信……

但是他仍然對這個只見了幾面的美少女充滿了擔憂，這樣一具絕美的身體如果就這樣香消玉殞，那真的是無比巨大的損失。

辰墨的目光逐漸變得柔和了起來。

“你是……我們在飯店見過的，還有昨天晚上在外面。”

辰墨在門口止步了幾秒鐘，正好被抬起頭來的程瀟看到。

“程瀟……啊，程女士，你……”

辰墨本來想說的是原來死的不是你……

但是旋即意識到這話不能這麼問出來……

尤其是在對方現在這個精神狀態下，但一時又想不出改如何改口或者出言安慰，於是聲音卡在了喉嚨裏，張了張嘴，卻一句話也沒有說出來。

“辰先生，這邊。”

沒等辰墨想好該如何搭話，從門裏面走出來的楊文煜便擋在了兩人之間，讓那兩名女警把程瀟帶了進去。

會議室的門被關上，辰墨習慣性整理了一下頭髮，跟著楊文煜向電梯走去。

“辰先生，關於案件的細節，我們希望您不要向外界透露，您知道這起案件涉及面很廣，我們警方也在考慮應該怎樣進行資訊公開。”

走過這條走廊的拐角，楊文煜止住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