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客官,你要吃點什麼?”
北風從祁連山一直吹,越過塞外,石門裏,雁州,吹到陵下,一路向南,大風似刀,讓行人們暫避寒芒,枯樹葉黃紛飛,卷著一陣陣黃沙,寒鴉瑟瑟。
一位黑袍青年打開這扇門,店裏燒著火,上面熱著黃酒,這門一開,就有風從中擠進來,刮得裏頭客人寒顫。
幾桌坐著五大三粗的漢子,他們本想說些什麼惡語。
不過待看清來人佩了一把寶劍後,就息歇了……
但總不免偷偷瞧去。
店小二張羅著,給青年擦乾淨一張木桌,這木桌上許多刀痕,看起來蒼老,不少處還有未洗乾淨的血跡。
“客官,要點什麼?”
小二做著獻媚,客客氣氣問道,他精瘦的身軀,有一雙古靈古靈的眸子,看上去像只猴子。
“來點素菜,隨便什麼。”
黑衣青年思索片刻,他不著痕跡看了周圍一眼……
最終說道,小二聽到這略顯稚嫩的聲音,眼珠子轉了一下,也不知想些什麼,旋即熱情笑道:
“客官,我們店裏的紅燒五花肉……
可是招牌菜,柔膩可口,油多乾脆,來店裏的人,可都會點上一盤嘗嘗,客官確定不要?”
“不用。”
黑衣青年豎起一只手,抵在兩人中間,他聲音冷漠,帶著外頭的寒氣。
“呃……好的,這就給你備去……”
店小二暗惱自己多嘴。
不過在他轉身離開之際,像是眼花一般,在那位青年懷裏看到了一只青色小獸……
王慍看著店小二離去,警惕的神色才放鬆下來。
他離開陵下,入這江湖已經快三個月了,寒冬來臨,他見識江湖裏諸多的殘酷,也吃過很多虧,最嚴重的一次,他不僅被騙走了風不語,就連……懷中狐狸都差點被人剝了皮,王慍對於周圍的一切都保持警惕之心。
目前他被正道和官府通緝,不敢露面,只能選擇這種“特殊”客棧落腳,俗稱黑道。
黑道的人不講規矩,魚龍混雜,官府管不著,三大門派更管不了。
他們只講拳頭和利益,這裏是三大魔門的天下。
當然王慍也不敢深入黑道太多,他怕自己陷進去,一路上都十分低調,不敢與人打交道……
至於黑道客棧裏頭的肉菜,王慍略有耳聞,自不會去嘗試,誰知道他們端上來的會不會是人肉……
落座不久,客棧暖火升溫,讓懷裏那小傢伙冒出一只腦袋,她眯著懶散的眸子,用鼻子微微嗅著,青色狐狸很漂亮,是只靈性小獸。
王慍用手揉了揉她腦袋,她似乎有些不開心,並不願被他摸,伸出兩只小爪子挑開王慍的手,眸子溫怒,王慍失笑了笑,低聲道:
“我只有你了……”
“娘……”
也不知她聽懂沒,再看向王慍時,柔和不少,她主動蹭了蹭……
只是王慍有些神傷,漆黑的眸子倒映著燭火,燃燒著,三個月過去,被攆得像只老鼠,他自始至終不明白,自己做錯什麼,倒真是人算不如天算,造此劫難,前路……王慍看到外頭,一片黑暗。
“祝鴻雪,你究竟在哪里……”
店小二端上幾盤素菜,他開口問道:
“客官,可要客房?”
王慍猶豫了一下,門外是呼嘯的狂風,寒冷刺入骨髓,他點點頭,店小二下去,他沒什麼錢財……
但也不願小狐狸和自己受苦。
看著桌上幾盤素食,王慍夾起青菜,餵食小狐狸,青色狐狸很乖,趴在王慍懷裏安靜吃食。
雖然李沐蘇是狐狸。
不過她現在卻格外鍾愛素食。
她的胃口不大……
很快就吃飽了,李沐蘇自從化為原型後,就很嗜睡,一天清醒的時間比較少,她了個哈欠,就縮回王慍懷裏睡著了,黑衣少年感到胸口的溫柔,那暖意,直到心尖。
王慍正獨自吃著食。
這時,客棧門就被一腳踢開,頓時冰冷的寒風席捲,吹得裏頭燭火搖曳,少了幾分寒氣。
旁邊幾桌大漢被這風刮得十分不滿,他們一拍桌子,就要問候來人,王慍只是面不改色,他沉靜的姿態倒顯得幾分高手風範。
伴隨著一陣狂笑,外頭的人很快就進來。
“哈哈哈,大哥,這妞不賴嘛,這麼幾天了,還是這麼銷魂……”
輕浮的聲音,讓王慍忍不住皺了皺眉頭,他定睛看過去……
只見有兩個五大三粗的漢子,他們面目醜陋,黑臉滿是長毛,目光猥瑣,像老鼠一般打量周圍。
兩人打扮破爛,粗黑的胳膊露在外頭,十足的江湖氣息。
不過吸引人目光的則是,其中一人手拿一根鐵鏈,它的盡頭,則是一個女人跪趴在地上,被拖拽著進門。
那女人面色蒼白,眼神無光,嬌白的面容無任何血色,像是生了什麼大病,她頭戴道觀,一只雲鶴簪子吊著墜飾,全身上下也只有這一處體面……
而且,看樣子,是被人刻意為之。
女人全身雪白,豐腴的身子只有一塊破布遮掩,春光洩露,兩只奶子搖搖晃晃,渾圓的屁股高高翹著,末端,似乎插著什麼……
在場所有男人的目光都被吸引,隔壁幾桌的大漢,更是被這美貌女子吸引得呼吸都粗重幾息。
“嘿嘿,柳婊子,看見沒,這麼人看著你,是不是發騷了?”
為首一個漢子踢了一腳地上的女人,打在豐腴的奶子上,波浪濤濤,女子咬著下嘴唇,沒說話。
她目光可憐楚楚,看向上首所有人,掃過那群黑衣人,之間他們目光灼熱,赤裸裸的侵略,這讓女人不由得黯淡幾分,隨後看向王慍,之間這個黑衣人不動聲色,自顧自吃著菜肴,不為所動。
她眼裏燃起幾分希望,帶著求生的意味,一直看著,一直看著……
那兩個猥瑣男人自然察覺到了。
他們也看向王慍,在他們眼裏,這人雖然長得年輕。
不過卻十分穩重,桌上放著一把劍,看樣子不太好惹的樣子,於是他眼珠子一轉,露出一絲玩味的笑容,他大聲道:
“各位,容我說一句,我們兄弟,乃是巫神教二長老下黑鷹幫幫主吳貴結拜兄弟,我是蒼鷹莫三才,這位是獵鷹殷平……”
聽著兩人自報家門……
原本那群大漢便有些竊竊私語,王慍來了江湖幾個月,自是知曉一二,巫神教不必多說,三大魔門之一,其勢力遍佈大獻,教內高手眾多,一直與三大門派之一青華觀過不去。
兩家鬥爭多年,互有勝敗,巫神教做事臭名昭著,教內眾人皆是修煉魔功,長相詭異醜陋,他們的教條是五毒,擅長偽裝,用毒,下蠱……
而這黑鷹幫,王慍沒聽說過,就當是認為依附魔門的勢力。
不過那群大漢卻是聽說過幾人名頭,紛紛道:
“原來是黑鷹幫二當家和三當家啊……”
從他們的私語中,王慍聽到,黑鷹幫是江湖二流勢力,幫主吳貴天門境界……
原本三人只是潑皮,不知怎的,在雲州闖著闖著,就出了名氣,三兄弟一起,實力倒也不差……
只不過做事頗為霸道,喜歡濫殺無辜,後來被朝廷通緝,就入了黑道。
隨後莫三才指了指地上跪著那個女人:“這婊子,叫柳唯,各位可能沒聽過。
不過她的身份,大家肯定知道,來,柳婊子,自己說!”
莫三才說完,踢了踢,柳唯跪趴在地,紅著半邊臉,神色頗為屈辱道:
“我……我……”
“啪……”
莫三才瞬間扇了一耳光,他大聲吼道:
“什麼我我……老子沒教過你?
自稱什麼?”
柳唯捂著半邊臉道,抽泣道:
“婊子……婊子師門青華觀,是一個道姑……
因為逼癢,所以認作莫……主人的母狗……”
“哈哈哈……”
頓時客棧裏傳來一陣哄笑,只有王慍沒笑……
而柳唯說完,也是看向這個少年,眼裏淚珠打著轉,動了動嘴唇,沒有聲音,似乎再說:救救我……
在她眼裏,在場所有人,只有王慍,他的身上有一股獨特的氣質。
“這婊子居然是個道姑啊,真看不出來,怎麼道姑穿成這樣?
露著奶子屁股,勾引誰呢,騷成這模樣,哈哈哈……”
“對啊,對啊,是不是青華觀裏都是一群逼癢的婊子啊……”
“成天對著道君發騷吧,還修什麼修,不如都去妓院賣逼……”
聽著耳邊的侮辱,柳唯這些天早已習慣,自從被抓後,就再也沒安生過,每日不是被輪奸,就是逼著接客,稍有不服就會遭到虐待,已經麻木了。
青華觀……王慍在心裏不禁想著,他對青華觀也不了解,只知道那是一個道家宗門,是兩派組成,一個主宗,一個姑宗,這道姑一看就是姑宗出身,青華觀掌門鄧光濟乃是三大劍仙之一,紫薇劍仙,名劍譜排第四……
而姑宗掌門則叫淩清雪,是江湖近些年橫空出世的天才,十幾歲的年紀便登上宗師境界,和南宮沁鳥並稱雙嬌。
她們也是未來最有希望登上劍仙的兩位女子,一位手持名劍譜排名第三的太白劍,另一位則持有名劍譜第十的月劍,實力可謂是不相上下。
淩清雪很少在江湖走動。
不過據說其美貌不輸江南第一美人,南宮沁鳥,倒也是廣為流傳的談論。
王慍不動聲色,他既不加入,也不多看,在眾人眼裏,卻也是個特立獨行之人,這也自然引起黑鷹幫兩人的注意,他們相視怪笑一聲,隨後大聲道:
“諸位,怎麼樣,對這個婊子有沒有興趣?
當時可是追殺了我們兄弟一個多月,好不容易落在咋們手裏,這婊子還是天門境界呢,哈哈哈,大家要不要肏一肏青華觀道姑的屄,嫩得狠呢……”
此話一出,眾人當然驚呼起來……
紛紛露出猥瑣不好的笑容,在黑道客棧裏,自然沒什麼規矩可言,人性的醜惡在這裏展露無疑。
而柳唯聽後臉上卻也露出驚恐的神情,她柔弱的目光看著周圍,那群豺狼,猶如受驚的白兔,慘白的臉上,更加慘白了。
不過唯一讓她欣慰的是,那位黑衣少年,從始至終,沒有任何變化,他還是他,頓時,求生的欲望席捲全心,她不敢多說話,只能祈求,他是個好人……
雖然不奢求待在這裏的人是三大門派的正義之士,可誰會放棄求生的本能呢……
莫三才眯著眼道:
“只要五文錢,這婊子隨便肏……”
“五文?”
“才五文啊,真便宜……”
“她就只值那個價……”
“對,一只廉價的母狗罷了……”
面對眾人的議論紛紛,柳唯抬不起頭。
不過莫三才可不會放過她,用腳踩著她的頭,將她的頭踩到地上,居高臨下道:
“臭婊子,還不快迎客?”
柳唯帶著哭腔道:
“請……各位主人,肏母狗屄吧,只要五文錢……”
那規整的束發,都被踩得散亂,讓這個青花觀原本純潔的道姑,變得低賤而又卑微。
“好,我第一個來嘗嘗,這道姑的滋味……”
一大漢起身,朝著跪在地上的柳唯走來。
他五大三粗,看樣子,也不是什麼善茬,眼裏冒著凶光,從兜裏掏出幾兩碎銀,扔向莫三才道:
“莫當家的慷慨,我就不客氣了。
這是我一點心意,今天這頓肏屄,我請了,哥幾個,隨便玩,哈哈哈哈……”
說完就拖了褲子,挺著粗長的肉棒,怒氣衝衝,莫三才兩人眼見如此,也不客氣,那人一把抓住這位柔弱道姑,將她扶起來按在桌上,吐了口水在她屁股縫裏,摸了摸,隨後,扶著粗黑肉棒,一把就捅了進去……
“啊……”
“嘶,好爽!”
兩人同時發出愉快的聲音,大漢把柳唯狠狠按在身下,胯下肉棒重重穿透,每一下都力道十足,那黝黑的屁股撞在雪白圓潤的臀上,發出一聲聲清脆的聲響……
而周圍也是響起歡呼聲:
“好,肏死她!”
“用力,狠狠肏!”
“嗚呼,真帶勁!”
……
只有王慍獨坐,依舊風輕雲淡,他像個木頭,耳邊響起的則是柳唯的慘叫,大漢絲毫沒有憐香惜玉的意思,他每一下都插進女人陰道最深處,用最粗暴的方式,強姦著……
一人接著一人,亦如莫三才等人所說,似乎就要在場所有人都肏一遍,王慍不想惹麻煩,他看不下,起身就要離開。
這時卻被人攔住去路,莫三才擋在他的面前,壞笑道:
“位仁兄,看你坐這裏很久了,不如也享用一番?”
王慍好不容易壓下去的怒火有些升騰。
不過目前他也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生硬拒絕道:
“不用了。”
莫三才看向王慍的眼裏,深沉幾分,他揮了揮手,殷平就拖著被眾人玩弄到半死不活的柳唯丟到王慍面前,柳唯儘管奄奄一息。
當她看到王慍的時候,眼裏卻還是流露一絲希望,努力擠出一個笑容……
霎時間,在王慍沒有任何反應之下,莫三才抽出刀,瞬間斬在了柳唯的脖子上,頓時,人首分離,鮮血彌漫……
而那個道姑臨死前,嘴角帶著一抹討好的笑容……
寂靜,死一般的寂靜,客棧裏,全都安靜了,就連殷平都沒想到,自己二哥會這麼果斷,不帶任何猶豫就動手……
“二……二哥,就這麼殺了?
我還沒玩夠呢……”
莫三才不屑道:
“瞧你這出息,不就一個婊子?
別人連肏都不想肏,留她還有什麼作用,婊子唯一的作用不就是給人肏麼……放心,只要跟著大哥,以後保不准還能肏上淩清雪呢,那可比這婊子漂亮多了,哈哈哈……”
“來小二,把這屍體拉下去,做一頓好菜……
尤其是這奶子,不要浪費了……”
卻只見店小二同樣發出猥瑣的笑容:“好嘞,客官稍等……”
周圍的一切傳在王慍耳裏,格外刺耳,看著地上的屍首,死不瞑目,他握緊的手中的風不語,心中再一次感覺,是自己害死了她……目送店小二收拾,王慍沒說話。
卻只見莫三才突然道:
“早看這娘們不爽了,還想求救呢,呸,該死……”
說完深深看了一眼王慍,眼中意味不言而喻。
王慍咬著牙關,周圍則是哄堂大笑,他面不改色,一步一步上了樓梯,身後的吵鬧,讓他格外冰冷,他有些後悔,為什麼剛剛,沒有出手相助,腦海裏不斷回放,她死在自己眼前的畫面。
他還有良知,不是一個冷血的人。
“哈哈,是不是他不行啊……”
“我看是的,叫他肏個娘們,都不敢,該不會,他也是個娘們吧,哈哈哈……”
“我看沒錯,長得小白臉模樣,說不定連女人都沒碰過……”
“哈哈哈,是個雛啊……”
……
王慍沉著臉,上了樓,沒理會身後一切。
不過,他的眼神,卻如此堅定,仿佛下定了某個決心……夜深了,客棧也安靜下來,睡在床上的王慍忽然睜開眸子,他看著熟睡的小狐狸,輕輕將她抱起來……
塞入胸膛,隨後,眼神一橫,拿起風不語,便出了門……
夜,風刮得刺骨,火光沖天而起,一個黑衣少年面無表情看著這一切。
他臉上是點點血跡,黑色瞳孔倒映著火光,獨自一人坐在枯草上,看著熊熊燃燒的客棧,青色狐狸伸出小爪子,撫摸著王慍的臉,似乎在為他清去血跡,安慰著少年。
王慍在夜裏,殺了所有人,然後一把火將這個客棧給燒了。
他知道日後少不了麻煩,可還是這麼做了,抬頭望天,少年臉上,那股稚嫩,又少了一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