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婉茹的瞳孔微微收縮,顯然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震懾住了。
她剛到這個小房子,就見到了劉飛升,當時沒認出,現在就更不可能認出來了。
在她眼裏,這就是一個骨瘦嶙峋的老人,形如枯槁,乾癟的手指死死摳著地面,艱難朝她爬行而來,宛如從地獄爬出的幽魂。
我下意識跨前一步,擋在了白婉茹身前。
儘管白婉茹並沒有愛上我……
但在我心中,她依然已經是屬於我的禁臠了,容不得他人染指。
現在白婉茹身上什麼衣服都沒穿,赤裸嬌軀毫無遮掩,雪白肌膚在昏黃燈光下泛著瑩潤的光澤,曲線曼妙,令人血脈賁張,我絕不允許任何男人窺見她的胴體……
哪怕這個男人是她的親生兒子劉飛升,也絕對不可以。
片刻後,我意識到自己的反應過於敏感了。
劉飛升都已經瞎了,雙目只剩渾濁一片,就算白婉茹站在他面前,他也看不見什麼實質性的內容,這純粹是多慮。
不過白婉茹並不知道面前這個老人是瞎子,每時每刻都在衰老,她剛到時,老人還看得見。
白婉茹和我反正已經發生過親密關係,可以不在乎再被我看到什麼……
但要是再被一個糟老頭子看到她的裸體,那她就真的寧可撞牆了。
她趕緊扯過身旁散落的衣物,緊緊抱在胸前,遮住身體的關鍵部位。
劉飛升此時面容猙獰如鬼魅,十根手指撐開,用力抓著地面,一點一點朝著我們爬來,手上青筋暴起,每一個小小的動作,都十分吃力……
汗水從他滿是皺紋的臉上滲出,顯然只是從外屋爬到裏屋,對生命垂危的他而言都是極大的困難。
好不容易爬到門口,他的力氣似乎耗盡,整個人癱軟下來,大口的喘息著。
劉飛升艱難地抬起頭,乾裂的嘴唇忍不住顫抖:“你說什麼,白依山……他出什麼事了?”
白婉茹強抑住心中的悲痛,回答道:“今天早上,白依山出了車禍,情況非常嚴重,整個車子都翻了過來,並且還燃起了熊熊大火,白依山被重度燒傷,如今躺在醫院,生死未蔔。”
劉飛升聽了這消息,渾濁的雙目猛地睜大……
可是他已看不見任何光影。
他的手指痙攣般抓緊地面,低聲問道:“我聽說聖仁醫院的劉院長醫術超群,你們……有請他診治過嗎?”
白婉茹有些意外,這個老人竟也知曉劉院長的名號。
不過劉院長在醫學界算是泰山北斗,名聲遠揚,被人熟知倒也不足為奇。
她沒有多想,沉聲道:“白依山現在就在聖仁醫院,劉院長親自帶隊看過了,就是劉院長判定……”
說到此處,白婉茹喉頭一哽,聲音不由帶上幾分哽咽:“就是他說……說依山……說白依山這輩子都是植物人了。”
最後幾個字出口,她一時無法控制情緒,淚水奪眶而出,纖弱的肩頭微微顫抖,失聲抽泣起來。
……
白婉茹的哭聲低沉而壓抑,她感覺自己已經不知道多少年沒有像今天這麼心情起伏過了。
從一個小地方走出的懵懂女孩,到嫁入豪門,再到成為白家的實際掌舵人,經過這麼多年,她歷經風霜,將雲思集團打造為衡郡市商界的巨擘。
這一路走來,多少艱難險阻她都咬牙挺過,早已磨礪出一顆堅韌不屈的心。
她本就是個非常自強的女生,到了如今這個年紀和身份,更是鮮有能夠讓她有所動容的事情了。
然而,今日接踵而來的打擊卻如狂風暴雨,將她的堅強防線徹底擊潰。
如果說這世上還有她真正在乎的人,白依山必定就是其中之一,儘管白婉茹一直對這個兒子的種種劣行時常不滿……
但他終究是她十月懷胎生下的骨肉,白依山出事後,她雖然表面暫時強裝堅強,實際內心何嘗不是心如刀割。
收到陌生老人的來電,得知了一直擔心的劉飛升的下落,她以為可以放下心頭一塊大石頭。
她孤身一人前來,卻落入陷阱,被迷藥昏迷,迷迷糊糊中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那個幾乎快要在她心中被淡忘的元洲又回到她的夢中,來兌現當年的諾言,重新占滿她的心房,讓她再次變回了那個笑容明豔如春花的少女,心中滿滿都是幸福和甜蜜。
結果,當她清醒過來,卻發現自己竟在神智不清時,與兒子的室友發生了不堪的關係。
甚至首次放下矜持,用那從未為任何男人開啟的櫻唇,主動為一個比她小二十歲的少年舔弄肉棒。
再然後,劉飛升的死訊如晴天霹靂砸在她心頭。
雖然還只是這個老人的一面之詞,沒有得到證實……
但老人語氣中的確鑿與悲涼讓她不得不信幾分,不由更是心如刀絞。
劉飛升雖與她無血緣關係,卻是被她一手撫養長大,不是母子,情同母子,多年相依相伴的感情深厚。
短短半天,她看著一點點長大的兩個孩子接連遭遇不幸,清白身子被人玷污,縱使她再堅強,也無法再偽裝從容,淚水滑過臉龐,帶走她最後一絲倔強。
……
我聽著白婉茹哭泣的聲音,心中泛起憐惜,沒想到這個冷豔高傲的女總裁突然露出如此脆弱的一面。
我回過頭去,看了一眼白婉茹,她這般梨花帶雨的模樣別有一番柔媚風韻,淚水如晶瑩的珍珠,映襯著她絕美的容顏愈發楚楚動人。
我的喉頭不由一緊,下體又有些膨脹起來,幸好我背對著白婉茹,她看不到我的肉棒,不然就有些尷尬了。
劉飛升聽到白婉茹的哭聲,內心更加著急,臉上不由浮現出惶恐的表情。
白婉茹親自把他帶大,這麼多年,這是白婉茹第一次在他面前哭泣,顯然白依山的傷情嚴重到無以復加的地步。
聖仁醫院的劉院長他再熟悉不過,那位醫界泰斗的判斷幾乎從無差錯。
如果劉院長已斷言白依山將成植物人,那希望幾乎渺茫到令人絕望。
白依山真的要一輩子躺在床上嗎?
這是他絕對不允許的事情!
劉飛升聲音嘶啞地追問:“有沒有換一家醫院看看呢?
劉院長畢竟年紀大了,說不定別人有辦法呢。”
白婉茹回答道:“沒有換醫院的必要了,現在只能相信,白依山吉人自有天相,天無絕人之路。”
劉飛升的身體微微一震,緊繃的肌肉鬆弛下來,整個人癱軟在地,低垂著頭……
枯槁的面容隱沒在陰影中,看不出他在想些什麼,不管怎麼樣,在他生命的彌留之際,白依山突然發生的意外,明顯還是對他造成了極大的衝擊。
白婉茹突然說道:“陳曉,你先出去一下,讓我和這位老人單獨談談。”
大概是久居上位,白婉茹音量不高,語氣很平淡,卻帶著一種不容拒絕的霸道。
我心中一凜,迅速權衡利弊,讓他們單獨相處,顯然對我不利。
但是,劉飛升已經將所有罪責攬下,聲稱我也是他騙過來的受害者,白婉茹似乎也有些信以為真……
若我此刻拒絕她的請求,以她的聰慧,定會心生疑竇,重燃對我的戒心。
仔細思慮再三,我還是點了點頭。
我依依不捨地看了一眼白婉茹精緻的纖纖玉足,吞了一口口水:“好的,阿姨。
如果你有什麼意外情況,隨時大聲叫我,我就在外面候著,可以隨時進來。”
說完,我連衣服都沒穿,就朝著外面房間走去。
為了讓白婉茹放心,我特意站到牆角,背對他們,確保自己無法偷聽他們的交談。
……
白婉茹的目光追隨我的背影,眼中閃過一抹感激。
她已經開始相信,我或許真的是無辜的受害者。
畢竟我是白依山的室友……
而白依山和劉飛升情同手足,她對此再清楚不過,那麼我和劉飛升自然也應該是朋友,大概也是收到了這個老人的電話,願意為劉飛升孤身冒險前來,這份勇氣也算難能可貴了。
只是誰也沒料到,我來到這裏,就淪為了這個老人用來報復白家的工具,
白婉茹目光落在我背部,那些鮮紅的抓痕在昏暗光線下格外刺眼,她絕美臉頰不由一紅,心跳微微加速。
那些抓痕的來歷,她再清楚不過。
那是她在極樂巔峰時,指甲深深嵌入我背部的痕跡。
那一刻,她如藤蔓般纏繞在我身上,嬌軀在欲海中沉浮,纖手緊抓我的肌肉,指甲幾乎刺破皮膚,猛烈的衝擊一次次穿過她緊致的蜜道,直抵從未被觸及的幽深秘境。
那是她久違的性愛,如久旱逢甘霖,讓她空曠的身體得到了無比充實的滿足感。
儘管她極力不願承認……
但是當她在我身下,手指深深陷入我的背部時,那種從未有過的極度高潮所帶來的無比快感,讓她幾乎忘卻了一切。
那一下比一下更深的衝刺,一下比一下更有力的撞擊,第一次讓她真正體會到了身為一個女人的快樂。
她已經四十歲出頭了……
而她的丈夫卻偏偏是一個性無能。
雖然她一直偽裝得很好……
但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她何嘗沒有感受到一種寂寞。
如今,這場意外的歡愉雖令她羞恥,卻帶給她久違……不應該說是,前所未有的快樂和滿足,也喚醒了她深埋已久的渴望。
她咬緊下唇,強迫自己將這些念頭驅逐出腦海,轉而看向地上的耄耋老人。
……
我當然不會知道白婉茹的心裏想法,我在思考著,白婉茹究竟準備與劉飛升談些什麼?
白婉茹並不知道眼前這個老人就是劉飛升本人,她肯定是想要追問劉飛升的真實情況,勢必就會流露出她對劉飛升的感情。
萬一劉飛升情難自抑,坦白自己的身份,將一切前因後果和盤托出,那豈不是把我推到火坑嗎?
甚至最惡劣的結果,兩人互相交流一番,根據某些線索,分析出了他們居然是母子的事實,順便上演一場母子相認的戲碼。
結果白婉茹剛剛找到那個丟了二十年的兒子,卻眼睜睜看著他死在了自己面前,那白婉茹的悲憤必將化作滔天怒焰,必將一切遷怒到我身上,恐怕把我碎屍萬段都不足以發洩她的心頭之恨。
我只在心中祈禱,劉飛升早些咽下最後一口氣。
這具軀殼明明看起來搖搖欲墜,好像隨時都會死一樣,卻偏偏一直苟延殘喘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