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知秋為了保全葉心誠在喬十步心中良師的形象，寧可自己背負弑師的惡名，對於這種做法……

我只能說，理解，但不贊同。

反正換做是我，絕對不願意背負這種冤枉……

無論如何都要找到喬十步，不洗涮乾淨……

那我是連飯肯定都吃不香了。

我又問道：

“還有一個問題，既然葉心誠說你只有不到成年的壽命了，怎麼到了現在，你還依然活的好好的，難道是葉心誠為了逼你就範……

而故意誆騙你的？”

葉知秋搖了搖頭：

“沒有……

只是我捨不得死而已……

我找了一塊冰石，絕大部分時間，我都睡在上面，進入一種全無知覺的休眠狀態……

所以你別看我活了挺久，其實我真正清醒的時間，比你們都要短一些。”

我沉聲道：

“是不是可以這樣理解，你雖然年齡有四十二歲了，可實際生理年齡卻依然只有十七歲。

如果不進入休眠狀態，你剩餘的壽命大概只有幾個月時間了？”

葉知秋輕輕點了點頭，還若無其事一般，伸了一個隨意的懶腰。

我沉默了一會兒。

我總算明白了很多問題，為什麼葉知秋有點兒違和感，明明傲然世外，卻又城府不深。

沒錯，她確實是上一輩的人，年齡大了我足足兩倍有餘……

可她真正經歷過的時光，在她十四歲之後，僅僅只有不到三年而已。

我問出心中最後一個疑問：

“那你又怎麼會變成羅索琿的表妹，還化名羅巧巧呢？”

葉知秋回答道：

“十幾年前，喬十步曾經找到一次我……

我們打了一架……

他不愧是空前絕後的武學奇才，略勝一籌……

就在我差點命喪他手之時，是羅索琿的爸爸羅霸天救了我。

大約兩年前，我厭倦終日睡在冰石上……

想著，與其像個活死人般苟活著，還不如好好度過最後的時光……

為了避人耳目，羅霸天便替我安排了一個身份，就是他一個遠方堂弟的亡女。”

原來是這樣，搞的羅索琿誤以為，葉知秋是他爸爸的私生女，還導致羅索琿家庭氛圍都出現了一些小小的裂痕。

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

如果羅索琿沒有嫌累，沒有拜託我幫忙護著羅巧巧，那麼知曉葉知秋真實身份的人，會不會變成他？

甚至是吸入催情花的香氣，陰差陽錯得到葉知秋處子之身，也會是他？

世事沒有假如，羅索琿說自己不行了，就註定他將這段機緣拱手相讓了。

還有《悟提經》。

我不需要詢問，也大致能猜得到……

這本書為什麼會到了羅索琿手中。

既然羅索琿認定葉知秋是他的妹妹，那麼對於葉知秋身邊這本神秘古籍……

他自然也會覺得，這不可能是屬於一個小丫頭的。

加上羅索琿一直覺得，他爸爸羅霸天十分偏心，對羅巧巧遠比他要關心，於是羅索琿就認為，必定是羅霸天將家族自古相傳的寶貝傳給了女兒，於是好奇偷拿了過來。

……

“挖出來了。”

我驚呼道。

在偏離大約一米的位置……

我用木棍真的翻找到了一根白骨。

葉知秋也不再休息。

不一會兒，我和她一起合作，在泥土中挖出了一整具的骸骨。

雖然殘敗不堪……

但大體還是保留完整。

我也是萬萬沒想到，隔了二十多年，居然還真的能將葉心誠的屍骨挖出來。

看著這具被蟻蟲啃食的千瘡百孔的屍骨……

我也是再次確定了，葉心誠是真的死了。

畢竟這深山老林，總不能是憑空冒出吧。

不管葉心誠到底有何等龐大的計畫，有何等驚人的圖謀……

他都千真萬確死於葉知秋的劍下，並於這青山白水中化為了一抔黃土。

接著，我在葉知秋的指令下，又找了地方挖了個土坑，將這具骸骨重新好生埋葬了。

雖說是從一塊泥土裏挖出來，又埋到另外一塊泥土中。

但堆個黃土包，還是有一份形式感嘛，墳前再立了一塊木碑，葉知秋親手在上面用石子刻下“恩師葉心誠之墓”。

葉知秋又跪下，對著墳墓磕了三個頭。

將葉心誠的遺骨入土為安後，看得出，葉知秋心中卸下了一塊重石。

——

“知秋，我們該下山了吧？”

我問道。

“你……你很急著離開這裏嗎？”

葉知秋小聲道。

我一時不解，天色明顯不早……

這山頂又沒什麼好玩的，再呆下去有什麼意思。

再說了，我和葉知秋脫離大隊伍可好長時間了，不知道羅索琿現在有多著急呢。

“我……我其實還有一個心願。”

葉知秋又小聲說道。

我好奇問道：

“該祭拜的都祭拜了，隔了二十多年的骸骨也找到，入土為安了，還有什麼事情沒做嗎？”

“和這些無關……

我……我……”

葉知秋吞吞吐吐，抬起頭望了我一眼，又迅速低下，用輕不可聞的聲音道：

“我想在自己去世之前，留下一個孩子。”

我嘴巴張大到幾乎合不攏了。

葉知秋只是涉世未深……

她並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傻白甜……

她不可能不清楚，要做什麼，女人才能生下一個孩子。

“我知道，我這個心願很自私，明明我活不久，只是苟延殘喘罷了。

如果我真的懷上一個孩子，很可能，等不到降世，就會隨我一起死在我的腹中……

就算這個孩子生了下來，也會很快失去母親。

可是你知道嗎？

我從來沒有好好見識過這個世界……

我一直都只敢遠遠看上幾眼……

我不敢多看了。

我怕這樣，在我死的那天，我會太過捨不得離開。”

葉知秋似乎有些不自在，沒有和我有眼神接觸，而是轉頭看向了別處：

“我從未向任何人吐露我這個心願，也不知道該找誰實現我這個心願……

我註定活不到成年了。

我希望有個孩子，能替我好好體驗這個世界，你破了我的身子……

我看著那一抹落紅……

我心裏在想，或許可以找你實現我這個心願。”

我斟酌著字句，艱難出聲：

“可是，知秋，我已經在你身體裏內射了一次了。”

葉知秋沉默了一下，目光依然看著別處……

然後緩緩說道：

“我知道，你射了一股東西在我體內，很燙，也很……舒服……

可是……可是一次不保險……

我想……我想再和你做一次，我想……想在我生命耗盡之前，再多體會一下那種正常女人一生該體驗的快樂。”

葉知秋終於再次抬起頭，深深看了我一眼：

“你願意幫我實現這最後一個心願嗎？”

“當然。”

我拉起葉知秋的手。

我有種感慨，說到底，真正的她，只是一個命不久矣的小女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