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並不能完全理解這種扭曲的情感。

我沒有被至愛之人背叛的經歷，不知道對一個人的愛和恨同時深到極致，到底是一種什麼感受。

我只能假設，未來張苡瑜或者安知水中某一個拿著刀刺進了我的體內，也許我一揮手，就可以將她化為灰燼……

可是我想，直到她將血淋淋的刀拔出……

我都仍然不會忍心傷她分毫吧。

怎麼忍心傷害呢？

不管對方做了什麼，那始終都是自己最愛的人啊。

我輕吐一口氣，旋即問道：

“可我還是有一點不理解，為什麼阿姨要押注在我身上？”

我原地轉了一圈，自顧自的說道：

“看看，我這樣一個不足二十歲的少年，一窮二白，身無長物，夢妮年幼無知，只能選擇孤注一擲，可阿姨你如此聰慧，憑什麼選擇我來幫你們對抗偌大的齊家？”

雨煙淩笑了笑道：

“不如你試著分析一下。”

我沉吟了一會兒，緩緩說道：

“我只能猜到兩個原因，第一，夢妮她已經選擇了我，想必阿姨也看到了。

我對夢妮極為呵護……

她心裏也有了我的位置。

這種前提下，除非你願意打破自己和夢妮母慈女孝的現狀，找到夢妮，勸她換個更靠譜的男人，很難做到吧，勸自己女兒千萬別把身體賤賣了，要賣就賣給一個身份更加高貴的男人。

這種話，以阿姨你的性格，是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吧。”

雨煙淩點點頭道：

“沒錯，我的行為邏輯，並不是為了報復誰……

我只是做為一名母親，想要幫助自己女兒實現心中所願……

我不會打破我和夢妮現在平靜的相處關係，同理。

如果有一天，夢妮她選擇放下一切……

我也不會勸她在復仇的路上繼續堅持下去。”

我瞳孔微微一縮，接著道：

“那第二個原因就更簡單了，要對抗齊家……

這個任務是難以想像的艱難……

無論用何種方式，縱使僥倖成功……

最後一環也免不了面對秦嫵仸。

當年阿姨你就拉攏了齊閥大長老……

那是僅次於四大閥主的權柄人物，又如何，也還是失敗了，僅僅因為秦嫵仸太過漂亮……

所以這個男人可以沒錢，可以沒權……

但他一定要有能在床上不輸給任何女人的能力……

而我，恰好就是這種人。”

雨煙淩又點了點頭道：

“沒錯，我親眼見過秦嫵仸，上蒼實在對那個女人太過眷顧，擁有世間最極致的美麗……

她天然在男人面前可以保持不敗之境……

她只需要一個眼神，就可以把凡夫俗子變為她的走卒……

她若曲意逢迎……

哪怕鐵骨錚錚的漢子都會化為卑躬屈膝的奴僕。”

雨煙淩臉頰紅了一下，她咬緊牙關卻被我操到呻吟連連的畫面，可還都歷歷在目。

“我承認……

在我見過的男人中，你下麵那根東西是最粗大的……

而且你的性能力很強，簡直是怪物般的強，強到離譜，連我都遠遠不是你的對手。”

我不自覺的昂首挺胸起來。

想想，如果是白依山……

他就算願意幫助齊夢妮報復齊家，也確實突破千辛萬苦做到了……

最後見到秦嫵仸的真容，以白毛那個好色的性格，秦嫵仸只需勾勾小拇指……

他怕是眼睛裏就再看不見其他東西了。

而我就不同了……

當然，我不是說。

如果秦嫵仸沖我勾勾手指……

我的眼睛裏就能看見其他東西了。

在美色面前，我估計比白毛還沒抵抗力。

要知道，齊夢妮在校花中位於中游……

她上面有趙清詩，趙清詩遜色於燕傾舞……

而哪怕妖孽如燕傾舞，也沒搶走天下第一美人的稱號。

如果秦嫵仸咬著嘴唇，柔媚的望著我，再輕聲來一句：你想上我嗎？

我當即就得嗷嗚撲上去。

但是撲上秦嫵仸的床之後，我和其他男人的差距就體現出來了。

他們會失去理智……

而我卻可以把秦嫵仸操的服服帖帖。

誠然，我或許會在秦嫵仸的哀求下心軟而放過懲罰她……

但我還是有起碼信心……

我絕對不至於變成秦嫵仸的舔狗……

甚至反過來把槍頭對準雨煙淩和齊夢妮母女。

基於這一點考慮……

我確實是合適人選。

雨煙淩輕輕瞥了一眼我，淡聲道：

“還有一個你不知道的原因，正常情況下，對抗齊家，沒有一絲贏的可能性，要想在絕境中覓的一線機會，只有找准秦嫵仸唯一的破綻。”

我問道：

“什麼破綻？”

雨煙淩眼眸微眯：

“秦嫵仸依仗的就是她極致的美貌……

這是她最有力的武器，自然就是她唯一的破綻，沒有人敵得過歲月腐蝕，秦嫵仸正在老去，嬌嫩的皮膚起了皺紋，纖細的身段變得臃腫，烏黑的青絲成了華髮……

這些，都是她絕對沒法接受的事情。”

“聖果！”

我眸子一亮，有些激動的說道：

“秦嫵仸為了青春永駐，必須找到聖果，讓自己永遠不必面對衰老……

她對聖果的渴望，是這世上任何一個人都無法比擬的。”

雨煙淩嘴角泛起一絲冷笑：

“最極致的美貌，是上蒼對她的恩賜，也是對她的懲罰，擁有這份美貌後，卻只能看著它隨著歲月一點點流逝……

那是多麼令人絕望而無可奈何。”

我冷靜一些：

“可是聖果只會誕生於王族血脈，秦嫵仸對四大家族現在這些核心子弟，一定瞭若指掌……

其中有沒有聖果……

她肯定早就知道了。”

雨煙淩輕輕搖了搖頭：

“不是四大家族，而是七大家族。

趙、魏、韓，都已經消失在歷史中，但誰又知道，這三家有沒有殘留血脈延續下來了呢？”

我腦中靈光一閃，感覺有點兒明白雨煙淩的計畫了，面色不由凝重幾分：

“阿姨，你的意思是，我可以被偽造成聖果？”

“聖果傳說了兩千多年，無外乎能讓人長生不老和青春永駐……

聖果核心的秘密，歷來由四大家族的閥主代代相傳，從不透露給外人知道，這一代有些許意外，分別是燕家上一代閥主燕忘情，楚閥閥主楚淩晗，齊閥閥主齊落山，以及秦嫵仸這四人知道。”

雨煙淩輕輕的聲音中，帶著一抹難以掩飾的苦澀：

“我曾經落入齊落山的魔爪中，被百般折磨，又出賣身體和尊嚴，拉攏過只差一點就成為上一代齊閥閥主的齊家大長老齊平直，靠床頭吹枕邊風……

我從這兩個男人的嘴裏，旁敲側擊了許多資訊，真真假假……

我用了很長時間一一分析甄別重新整理。”

我暗自咽了下口水。

雨煙淩還沒說完，但她的言外之意，已經再清楚不過，她就是這世上第五知道聖果核心秘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