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蘇言。”
男孩眼神一瞬不移的望著面前的女孩,已經發育的喉結輕輕滾了兩下。
他連聲音都變了,才是少年的歲數,但已經長成了大人的模樣。寬闊的肩膀,挺拔的大腿,就連聲音也開始偏向成年男人的低沈沙啞。
“許蘇言…”
文雅把他的名字重復了一遍,扶著門板傾身湊過去,踩著門檻還要墊起腳,生生把臉湊到他面前:“我媽媽讓你來的嗎?”
男孩不知道是不是被她的動作驚到了,瞪著眼睛盯著她湊近的臉,喉結急促的動了幾下,才回答:“…對。”
“你很緊張嗎?”他的反應跟剛才判若兩人,文雅此時想起,他比自己還小兩歲,是個名副其實的弟弟,於是她十分善意的捏了捏他的臉頰,用逗小孩的語氣說道:
“不要怕,姐姐不會吃掉你的。”
許蘇言薄唇蠕動了兩下,終究沒有說話,他的眼神裏閃爍著不知名的光芒,看似緊張害羞,眼神卻並沒有任何躲閃,直勾勾的凝在文雅臉上,倒讓她有些無措。
“我開個玩笑,別生氣。”
她訕笑了一聲,將墊著的腳放了下來,也不知道是哪裏出的錯,腳下卻突然打滑,身子向前撲了過去。
他身上是幹凈的洗衣粉混合著陽光的味道,讓文雅瞬間想起夏天曬在花園裏的被單,也是這樣幹凈潔凈到讓人心安的味道。
文雅靠在男孩胸前,有些恍惚。
“沒事吧?”
許蘇言的詢問中帶著難掩的擔憂,扶著她的手臂有些緊繃,仿佛是不知道該把她推出去,還是把她抱進懷裏。
“沒事,進來。”
文家從門檻上下來,拍拍亂掉的裙子,然後牽住他的手進了門。
文雅母親總是心疼女兒的,知道她在這裏沒朋友,便想到了當年資助的那個小孩。
雖然不是常常見面,但文母經常從老校長那聽到男孩的消息。
他學習成績非常不錯,去年已經提前學完了高中三年的課程,明年就要高考。並且是在照顧自己重病母親的前提下。
文母對他的印象非常不錯,知道文雅這會兒正無聊,也知道她這女兒嬌生慣養的毛病都不少,她自己事忙,這幾天實在走不開,讓文雅自己一個人呆在鎮上也是擔心,便讓管家將許蘇言找了來。
名義上是希望他來陪文雅玩幾天,實際也是希望他能幫忙照顧照顧文雅。
在文母眼裏都是兩個孩子,倒從沒想過讓他們兩單獨呆在一起會發生什麽事…
一起會發生什麽事…
牽他是下意識的動作。
文雅本不覺得有什麽,畢竟眼前這個男孩才十五歲。
雖然他如今比她又高了這麽多,壯了這麽多,完全一副大人的模樣,但文雅還是自動自發的把他歸類為“弟弟”的行列。
她抓著許蘇言的手腕帶他往屋裏走。
可是突然發覺他的手腕繃了起來,那本就實硬的手腕仿佛連那層薄薄的肌肉也變成了骨骼,硬得硌手。
文雅回頭看,發現許蘇言的目光直愣愣的盯著他她握著他的手。
她看不懂他的表情,以為是不喜歡她牽他,便想把手松開,沒想到反手被他握住。
許蘇言的手掌很大,能把她完全包裹在掌心。大大的掌心幹燥溫熱,指骨修長,指結分明,但手掌裏卻生了許多老繭,很硬很厚,刮得她隱隱又些麻。
大約是沒跟人牽過手,他的力道很大大,大到文雅懷疑他會把她的骨頭捏碎。
她笑了笑問道:“你是不是沒去過別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