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著,帳篷被人從外面掀開,文雅馬上擡起身,看見高大的男人又躬著身返回,手裏還提著一個醫療箱。

顧霆遠走到床邊,也不跟文雅講話,握著她的腳踝,將那只腳掌放到膝蓋上,小心翼翼的給她脫掉襪子,便幫她處理起水泡來。

文雅起了幾個頭,試圖緩和氣氛,他都沒反應。只是垂著眼睛,眼神專註的看著手裏的動作,仿佛一整個世界都跟他絕緣。

她有些挫敗,只能歪在床頭也盯著他看。

帳篷裏異常安靜,外面一整隊的人都被他罰去跑步了,整個世界都仿佛只剩下他們兩個。這幽靜的山谷裏,除了風吹樹葉的聲音,就只剩下他們彼此的呼吸。

文雅的視線現從他修長的手指滑到旁邊,落在他坐下隆起的胯部。

她心念裏一動,將放在他腿上的腳往旁邊斜了下,抵著那個位置壓了上去。

顧霆遠手上的動作頓住,垂著的睫毛在他眼下透下一塊暗影,微微顫動,然而卻依舊沒有任何表示。他在片刻停頓之後依舊繼續手裏的動作,仿佛不知道她在幹什麽。

文雅明明能感覺到腳掌下極有生命力的那一根,熱突突的在她腳心裏振動,儼然有蘇醒的架勢。

她用了些力,腳掌隔著褲子擠壓著往下,直至抵上他坨在一起的兩顆精囊,正想使力往下踩,腳趾上卻突然一陣刺痛,仿佛火燒一般,熱辣辣的疼直冒上來。

「嘶!」文雅疼得倒抽一口涼氣,本能的想把腳抽回來,卻被他緊緊按住。

「疼疼疼...」她小聲的叫喚,嫩白的小腳在顧霆遠手裏掙紮,這會兒是再沒有別的心思鬧他了。

顧霆遠冷著一張臉,一只手輕而易舉的將她製住,直至把那幾顆破掉的水泡都用酒精抹過一遍消過毒才松開手。

等文雅抱著腳趾緩過神,帳篷裏又只剩她一個了。

這男人鬧氣別扭來,有時候比女人還難哄。

文雅正唉聲嘆氣的在帳篷裏發呆,這時門簾又響,她以為是顧霆遠回來,一骨碌翻起身,發現進來的卻是女編導。

她難掩失望,又不得不強行打起精神來應付。

「文老師受傷了,怪不得顧首長把你背回來,真是辛苦你了。」

女編導先說了一通的客套話,才把手裏的稿子遞給文雅:「文老師,晚飯之後我們需要做個後采,到時候需要你來做我們的代班記者,向顧首長問些問題。這個采訪稿你先看一下,沒問題的話我們就按這個來。」

文雅看著那幾大頁紙,密密麻麻的一堆問題,擰緊了眉。

現在離晚上錄製的時間沒幾個鐘了,現在才拿給她,尤其裏面還有許多拗口的專業詞匯,文雅不確定自己能在這麽短的時間裏把這些問題全背下來。

「這個您不用擔心的,我們會有提詞板,到時候您照著念就行了,還有幾個問題是後面加的,還沒打出來,到時候也會在提詞板上直接顯示,您跟著提詞板問就行了。」女編導笑著安慰她。

等女編導走後,文雅還是抓緊時間背下那個稿子。

不說全背熟,起碼有個印象,這是她從業多年的本能。

晚飯是顧霆遠給文雅拿進帳篷裏的,畢竟她的腳情況不太好,況且他也不大想讓她出去跟那幫大老爺們一起吃飯。

進來的時候看到她坐在床上,手裏拿著一沓紙張,木著眼睛嘴裏喃喃著什麽,很是入神,連他進來也沒註意。

顧霆遠將飯放在床邊的小桌子上,等了一會兒見她還沒反應,終於出聲:「吃飯。」

文雅似沒反應過來,專心背著手裏的稿子,只應了一聲:「哦,我一會兒再吃。」

儼然忘了要哄他的事。

顧霆遠原本沈郁的面色更顯沈悶,在旁邊站了片刻見她完全沒有要吃的意思,也不多話,徑直抽出她手裏的稿子放到一邊,端著碗坐到床上。

文雅驚愕的看著他,還在發懵,一口飯已經被他餵進了嘴裏。

無意識的咀嚼,眼睛大瞠著望著對面的男人,眼睜睜的,眼白發藍,這時候很顯得稚氣。

顧霆遠強忍著想吻她的沖動,將碗裏的飯菜餵完,便起身快步走了出去,腳步快到仿佛身後有鬼在追。

文雅這時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錯過了什麽,一拍腦門覺得自己蠢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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