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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許蘇言手撐在文雅身體兩側,緊咬著牙關,額頭上冒出細密的汗珠,仔細看還能看到他的肌肉在微微顫動。

陰莖才插進文雅的肉穴裏,氣息立刻變得不穩。

這個時候的她不只是緊那麽簡單,抽動不停的軟肉更是給他帶來更重的考驗。

陰莖還沒插到底,她便又再度抽搐起來,腰肢狂扭幾乎要把他的陰莖給甩出來,許蘇言不得不扣住她的腰身,咬著牙將陰莖直插入底。

原本以為她裏面夠濕,進去不會太困難,但沒想到的是,陰莖一往裏撞,就被她的軟肉給裹住。

層疊嬌嫩的穴肉仿佛長滿了無數吸盤,嘬吸著他陰莖上的每一寸敏感的筋絡,甚至於莖身上的溝壑都被軟肉填滿擠塞。

肉穴急促的吞咽著他的陰莖,像一張餓極的小嘴,仿佛想將他的精囊也一起吞咽下去。一大泡溫熱的液體隨著她的絞夾當頭兜下,正淋進他敏感的馬眼中,原本就暴脹的陰莖狂跳,馬眼急劇張合著滲出前精。

許蘇言脹得面色通紅,急喘了好幾聲才忍住射意。他把身子擠到她腿間,護住她想撞到一起的膝蓋,將陰莖抽出一截,再緩緩插回去。

許蘇言將陰莖塞在裏面沒動,但卻無法控製住被她絞夾時帶來的快感,陰莖腫得仿佛隨時都會爆開,他不得不微微抽動以緩解那疼痛的脹意。·

陰莖插到底部後,他擡起頭盯著屏幕,觀察文雅肉穴蠕動的情況。

雖然文雅已經很激動,但因為有陰莖撐著,沒有了夾縮的空間,四肢又有他在護著,好歹情緒是緩和了一些。

「鍵盤。」

他叫人拿來了藍牙鍵盤,根據文雅肉穴蠕動的情況推斷出她目前的處境,繼續往遊戲裏寫入程序。

徐靖宇就站在一旁,即便他此刻有許多不滿與怒意,也知道現在不是打擾許蘇言的時候,只能安靜的站在一旁。

很快床上的文雅在安靜了片刻之後再度掙紮起來,蜜穴裏噴出一股股濕液,扭著屁股在許蘇言身下再度掙紮起來。

「文雅!」

她這回扭動得尤其厲害,許蘇言整個壓下來都阻止不了她,肉穴夾著他的陰莖瘋狂蠕動著,仿佛是想把他推出去,又似想將他吞進來,整個人抽得幾乎要背過氣去。

徐靖宇怕她傷到自己,忙抓住她揮動不停的手。

看到文雅的樣子,徐靖宇滿腔的怒意再也控製不住,他壓低了聲音,擡眼怒視著床上的許蘇言,咬牙切齒:「不是說能弄好嗎?」

許蘇言撐起身子,用腿壓住文雅的膝蓋,陰莖更深的往她肉穴裏擠,手指在鍵盤上飛動,終於按下最後的發送。

文雅頭頂用來顯示遊戲界面的大屏幕倏然點亮,原本還在掙紮的四肢逐漸平緩下來。

幾個呼吸之後,她終於睜開眼睛,呆怔怔的看著伏在她身上的男人。

「...許蘇言。」

聽到她虛弱的聲音,許蘇言總算長舒了一口氣,他抽出陰莖從她身上翻身下來,還沒來得及說話,文雅就已經被徐靖宇冷著臉抱下了臺。

從臺上下來時文雅還有些懵,她看著徐靖宇將她抱緊休息室,幫她收拾糊滿黏液的肉穴。

「...徐靖宇,你怎麽在這?」文雅的反應有點遲鈍,到現在才想起來要問他什麽。

徐靖宇擡起眼睛睨了她一眼,手上動作輕柔,面色卻冷硬,一副心情不佳的模樣:「還知道我是誰,好在腦子沒壞掉。」

他一想到到剛才沈少聰說她有可能會傷到腦神經就心口緊窒,胸口一陣發寒。

「...」

文雅卻不懂他的意思,只當他壞脾氣又犯了。怕他給自己清理不開心,便撅了撅嘴,伸手到腿間要去接他手裏的紙巾:「我自己來吧。」

徐靖宇卻避開她的手,聲音越發冷冽:「你還有力氣啊?那我們真刀實槍的來一次?」

說著撐起身子作勢要壓到她身上。

「別別!我沒力氣了!來不了了!」

文雅見狀倉皇著撐住徐靖宇的胸口,原以為要廢一番力氣,哪裏知道他今天格外很好說話,推一下他便下去了,又蹲回她腿間,拿著濕紙巾輕柔的擦拭她的陰唇。

文雅有些意外,但也不會笨到去問他。

若是她此時開口問「你今天怎麽這麽好說話?」聽起來倒像是她在變相邀請他。

文雅張著腿,看他眼神專註的盯著自己的腿心,修長的手指捏著一團濕紙巾在自己黏糊糊的腿間動作,突然覺得不說話實在有些羞赧,還是決定繼續問剛剛那個問題:

「你...為什麽會在這裏啊?」

徐靖宇對她的問題置之不理,倒是開口說道:「閆司燁就是這麽給你安排工作的嗎?照這樣看來,無論是經紀人還是男朋友,他都不夠格。」

一提到閆司燁,徐靖宇就越發怒火中燒。

「...沒有,這個是我想接的,我想幫許蘇言。」

話說到這裏,文雅才反應過來,這場比賽的結果她還不知道呢!

「對了,比賽結果怎麽樣?我剛剛表現好嗎?」文雅從椅子上撐起身子,抓著徐靖宇的胳膊急切的問。

她還不知道遊戲被黑客攻擊的事。

徐靖宇聽到她的話當下黑了臉,沈默的站起身將手裏黏膩的紙巾甩進垃圾桶裏,轉身走到一旁。

無論是文雅對閆司燁的維護還是對許蘇言的關心,都讓他酸氣翻湧,他怕他再多待一秒真的會當場爆發。

見徐靖宇不答,文雅自己翻出手機來看,這一看便是怔在當場。

徐靖宇給她找了件衣服過來,看到她的樣子又覺得心疼,抽掉她手裏的手機,小心翼翼的給她穿衣服:「好了,你已經盡力了,這事跟你無關。」

見她並沒心情好轉,幹脆將人抱到膝蓋上,哄道:「這樣,過陣子我投資許蘇言的這款遊戲怎麽樣?他還年輕,拿不到股份慢慢創業也不怕的,年輕人就該多歷練歷練...」

文雅把腦袋磕到徐靖宇胸前,望著遠處虛渺的空間沈默。

她在意的不是這個...

正在這時,休息室的門被人敲了兩下,然後從外面打開了。

許蘇言看到坐在徐靖宇懷裏的文雅頓了頓,緩步走了進來。

「文雅...」他蹲到文雅面前,還來不及把話說完,就聽到文雅的聲音。

「對不起。」

她說:「對不起許蘇言,我害你輸掉了比賽。」

說好的三局兩勝,實際許蘇言這一組因為她的緣故卻只進行了兩局。

「文雅,別這麽說。」許蘇言雙手握住她,聲音略有些哽咽:「別這麽說...」明明是他的問題,是他沒有保護好她。

「我看中的從來不是這場比賽,而是你,文雅...」

比賽也是為了她,如果因此而害了她,他才是罪無可恕。

「不,我不想讓你失去家人,許蘇言。」文雅無限憐惜的望進去他的眼睛:「我知道家人對你有多重要。」

她從小認識他,見識過他小小年紀為自己的家人都能做到什麽程度,他不會對此毫不在意。

許蘇言聽了這話,如同轟雷掣頂,片刻後他垂下眼睛嘴角扯起一抹笑,語氣輕柔卻堅定:「文雅,我有你就夠了...」

沈家宅子裏的那個男人,雖然占著他父親的名頭,卻沒有親人的實際位置。除了他已經過世的母親,現在能讓他在意的,就只有面前的這個女孩了。

文雅看著面前這個男人,內心湧起無限酸楚,忍不住勾住他的脖子,抱住了他。

房間裏這兩個人淒淒哀哀,剩下的徐靖宇卻是妒火中燒。

但他涵養極好,即便此刻恨不得將許蘇言給丟出去,卻也並沒有出言打斷他們的對話,直至文雅控製不住的抱住許蘇言,他才終於忍無可忍,抱著她腰將人扯了回來,意有所指的對著許蘇言冷聲道:「剛才還沒抱夠?」

恰好這時候有工作人員來找,許蘇言還在工作期間,推脫不得,只得告別了文雅先回去處理事務。

休息室裏又只剩下文雅和徐靖宇兩人。

文雅低著頭,不敢去看徐靖宇的表情,剛才她沒控製自己的情緒在他面前抱了許蘇言,以他愛吃飛醋的性子不知道又想什麽法子來折騰她。

「先睡一會兒。」徐靖宇扣住她的腦袋磕到自己胸前,語氣硬邦邦的,卻抽出旁邊一條毯子張開該到她身上。

文雅瞠圓了眼睛很是意外。

他今天跟轉性了一樣,若是平時這種時候還不得把她壓到桌子上來個幾回,必然不肯放過。

「怎麽?不想睡?想我肏你?」他自然知道她在想什麽,低頭湊進仿佛是要吻她。

文雅立刻低頭將臉埋進他胸前,用力的閉上眼睛,嘴上慌急:「睡了睡了,這就睡了!」

徐靖宇倒沒有別的動作,只是替她掖了掖被角,動作溫柔。

閉上眼才覺得累,文雅沒多久便睡了過去。

窗外的街燈已經亮了,但太陽還在頭上,一點點往下掉。殘余的陽光從窗子裏透進來,像彌漫在空氣中金的灰塵,揉進眼睛裏,昏昏沈沈,仿佛要跟著睡過去。

文雅大約真是太累了,靠在徐靖宇懷裏睡得很沈。這樣不舒服的姿勢,中間竟也沒有醒過片刻。

陽光剛好落在她的臉,奶白的臉變成了金棕色,頭發亂蓬蓬的斜掠下來,有幾根剛好落在她低垂的睫毛上,睫毛的影子重得仿佛有只小手合在臉上。

沈睡時發出細小的咻咻聲,仿佛就在他耳根子底下,癢梭梭的吹氣。

腿因為長時間被重壓下有些微的脹麻,但他仿佛沒有感覺到,抱著文雅連姿勢都沒變過。

徐靖宇垂眸看她,看了一會兒,突然伸手替她遮住眼睛上的光線。她的睫毛落在他手心,微微煽動像只小飛蟲,撩得人心癢。

忽然就想起曾經看過的一句話:當一個男人開始憧憬一個女人的身體時,也就關心到了她的靈魂。

他承認一開始確實是被文雅的身體吸引,她給了他從未有過的性體驗,但這麽長時間相處下來,他並未因為得到了她的身體就忘記她的靈魂,反而對她越發迷戀,簡直到了欲罷不能的地步。

第一次為一個女人魂牽夢繞,被一個女人控製心緒,他明白這已經不是單純的肉欲糾葛。

起初還對自己的行為大惑不解,想通之後竟也覺得輕松安然了。

原來愛一個人也沒有那麽可怕。

還在沈思,門竟從外頭再次被人擰開,文雅的小助理探頭進來,對上徐靖宇森冷的表情面色一怵,忙縮頭回去。

門外西西索索的聲響,很快一個高大的男人冷著臉走進來。

徐靖宇看到他瞇了下眼睛,深吸一口氣,胸腔裏鼓起的不是空氣,是一種名為「憤懣」的情緒。他知道,那是雄性感受到了威脅的對手而釋放出的情緒信號。

閆司燁徑直走到徐靖宇面前,目光卻只停在文雅臉上,仿佛這個房間裏只有他和她兩個人,彎下腰就想將文雅接過去。

徐靖宇端坐著漠然的看著面前這個男人,手極為自然的抱住文雅的肩,剛好將他伸過來的手隔絕在外。

閆司燁動作微頓,擡眼往徐靖宇臉上掃了一眼,方才緩緩直起身子,目光終於定在他臉上,嘴角勾起一抹公式化的笑,語氣似剛看到他一般的客套:

「徐導,好久不見。」

徐靖宇看到面前裝模作樣的閆司燁,只輕笑了一聲,便挪開了眼睛。

閆司燁向來懂得只要自己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對於徐靖宇的態度根本不放在心上,只是壓低了聲音,禮貌的說道:「謝謝你對我未婚妻的照顧,現在時間晚了,我也該帶她回去了。」

作為一個在業內混跡多年的大經紀人以及投資人,閆司燁最會拿捏的就是人心。談判桌上他一眼就能看出對方的弱點,並且很會利用對手的弱點進行攻擊。

面對徐靖宇,同樣如此。

果然,徐靖宇的眼神驟變,方才與文雅獨處時那些豐盈在思緒間的喜悅忽然靜了下來,轉眼間只剩下一種蒼涼又焦躁的情緒。

雖然生氣,但他仍舊控製住音量,語氣平靜:「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麽做到的,但我敢說她絕對不是自願的。」

徐靖宇不敢說自己對文雅是絕對的了解,但這一點他還是敢肯定的,以她這種希望每個人都好,不想傷害任何人的軟弱性子,在知道有那麽多人喜歡她的情況下,是不可能用這種極為果決的手段來公布戀情的。

更何況閆司燁和文雅的感情在這之前沒有半點跡象可循。

這等雷厲風行的手法反而更像是閆司燁的手筆,業內的人無不知曉,閆司燁向來做事的風格就是快狠準。

雙方不需要挑明,都能領悟對方的意思。

閆司燁嘴角的笑冷了下來,他也不再偽裝,眼神冷冽的看著抱著文雅的這個男人反唇相譏:「你不是她,又怎麽知道她不是自願?」

徐靖宇看到閆司燁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對了,輕笑道:「閆總,如果我說的不對,你又何必這麽緊張?」

閆司燁的臉這回算是完全冷了下來,目光變得銳利逼人,而徐靖宇也絲毫不落下風,房間裏的氣氛頓時劍拔弩張,而處在風暴眼裏的文雅終是有了點反應。

迷迷糊糊的醒過來,剛睜眼還有些不太適應光線,本能的偏過頭,把額頭抵到徐靖宇胸前蹭來蹭去好一會兒,動作極為的孩子氣。

那是對極為信任的人才有的反應。

徐靖宇很快反應過來,用手遮住她的眼睛,也許是故意,語氣比往日更加溫柔:「吵醒你了?要不要再睡會兒?」

態度也像哄小孩兒。

閆司燁神色漠然的看著眼前的一幕,眼神陰冷得十分嚇人。

文雅還沒意識到化妝間裏多了一個人,聽到徐靖宇的聲音,只低低說了一聲:「...有點兒渴了。」

徐靖宇跟文雅同居過一段時間,自然知道她的習性,醒來必然是要喝水的,早在旁邊備好了。一邊幫她遮著眼睛,一邊探身去拿旁邊的保溫杯,見還是溫的才拿過來小心翼翼的湊到她嘴邊。

大約是剛才在臺上出了太多水,文雅真是渴壞了,嗓子眼裏跟冒火似的。

水杯才湊到面前,就迫不及待的想捧過去噸噸噸的大口吞,徐靖宇卻沒慣著她,強勢的拿著杯子,定要小口小口的餵她喝完。

文雅一面囁嚅著抱怨,一面乖乖的就著他的手喝水,卻也沒註意自己正心安理得的受著徐靖宇的照顧。

眼前這一幕,任誰看都是黏糊糊的一對兒。

倒是旁邊那個杵著的某位未婚夫此刻卻是顯得多余了。

閆司燁冷眼看著這對男女,卻也能耐得住性子沒有出聲。

文雅喝完了水又靠回徐靖宇身上,小屁股在他腿上挪了挪了,調整到一個舒適的位置,打算再躺一會兒,沒想到眼角恰是瞟到旁邊一個人影,待是看清人,差點兒沒嚇得滾到地上去。

閆司燁什麽時候來的?!

文雅看到他的黑臉頓時風中淩亂。

他來了也不出聲,怪不得她啊...

「閆司燁,你來了。」不等他開口,先用一種愉悅的語氣搶先說話,也算是一種自衛。

但閆司燁擺明了不接她這一招。

走上前,望著她的目光淡然,那雙眸子似水仙花缸裏的黑石子,上面泛著柔情的波,下面卻是冷冷的沒有表情:「醒了?還要繼續睡嗎?」

他明明語氣平緩,可文雅就是聽出了一種要奪命的感覺,慌忙回答:「不睡了,不困了...」

「怎麽又不困了?」徐靖宇按住她的腦袋又磕回自己胸前:「剛剛不是還要睡嗎?睡吧,閆總不介意。」

文雅暗自倒抽一口涼氣。

臥槽!徐靖宇怎麽回事?是沒長眼睛還是沒戴眼鏡?閆司燁臉上那是不介意的表情嗎?

「是啊,我不介意,我的未婚妻想在哪兒睡,睡到什麽時候都可以。」

閆司燁說這話的時候眉目間仿佛覆著一層寒冰,冰錐夾在他的話裏,哪哪聽起來都是帶著酸的刺。

那根刺紮進喉嚨裏,文雅只覺得喉間一窒,心都跟著沈進了肚子裏。

「我不困了,我不要睡了...」

文雅欲哭無淚,這種氣氛之下,夾在這兩個男人中間,能睡著才有鬼吧。

「既然不睡了,那就跟我回去,徐導很忙的,這樣麻煩他總歸不好。」閆司燁走到近前,再次彎下腰。

這回是文雅自己伸手主動勾住了閆司燁的脖子,哪怕徐靖宇摟住她的腰,也阻止不了閆司燁將她從他身上搶走。

徐靖宇低下頭,看著膝蓋上僅剩的那一抹夕陽,微微嗆人的金灰,仿佛被他從鼻腔吸進喉嚨裏,只覺得嘴裏發幹,一顆心直往下墜。

哪怕他剛才在閆司燁面前氣勢洶洶,但他的自信也抵不過文雅的一個動作。

看她從他身上離開的那寂寂的一剎那,無比漫長。

徐靖宇身側的手攥緊了拳頭,按捺住自己想要把她搶回來的沖動,繃得全身的筋骨與牙根都在酸楚。

「徐導。」閆司燁抱著文雅轉過身,微笑著看向端坐在椅子上的徐靖宇:「多謝你剛才照顧閆某的未婚妻,我們就先不打擾了。」

閆司燁離開前也不忘在徐靖宇的心口上再紮一刀。

「閆總。」

閆司燁離去的步伐微頓,回頭看到徐靖宇動作緩慢的從椅子上站起身。大約是腿有些麻,他歪著身子靠到椅背椅背上,長長的腿微曲著搭在另一只小腿上,一副慵懶無謂的姿勢。

徐靖宇是決不願意在閆司燁面前表露出半點兒焦灼懊喪的神氣的。

嘴角帶上那副玩味的淺笑。他望向閆司燁,鏡片後的眼睛裏依舊是那點瀟灑的不耐煩。

「閆總,那你可得抓緊了。」他的語氣意味深長。

閆司燁頓時變了臉,冷冷的看了徐靖宇一眼,抱著文雅一言不發的走出了房間。

文雅看到閆司燁突然變得冷硬的下顎,有些奇怪。她聽不懂他們的對話,但又隱約覺得是與自己有關。

從閆司燁肩膀上探頭出去,看到徐靖宇還在身後盯著他們看,她眨了下眼睛,背著閆司燁伸出一只手,對身後的徐靖宇輕輕揮了兩下。

徐靖宇看到她的動作,緊繃的心忽然就軟了下來,臉上顯出稀有的柔和,覺得自己又活了過來。

閆司燁剛把文雅抱到地下室的停車場,一輛車剛好從入口進來,看到兩人倏然停下。車門一開,一個身著鎧甲滿身血汙的男人從車上下來,幾步跨到他們面前。

「厲笙哥?!」

走到近前文雅才從他潑灑的亂發裏看清來人,竟然是斐厲笙,戲服都沒換,妝也沒卸就這麽駕車來了?

「文雅,你沒事吧?」他急切上前,眼睛無限擔憂的打量著文雅,甚至沒註意到抱著她的人是誰。

「厲笙哥,你不是在拍戲嗎?怎麽會來這裏?」

文雅驚詫的望著他。

她知道斐厲笙現在正在拍一部大型古裝奇幻電影,拍攝場地雖然也在西京的影視城,但是從那裏開車到這個地方起碼得三個小時起步。

看斐厲笙的狀態很明顯是拍攝中途趕過來的,算下時間大約就是她比賽裏出問題的那個時間段。

難道他也在關註這場比賽,也在看直播?是因為她嗎?

「直播裏看到你的狀態不太好,有點擔心,就過來看看...」輕描的幾句話,卻概括不出他剛才看直播時焦灼的心情,戲都顧不上拍,失了魂似的跑出去,連衣服也忘了換。

「我...」

「斐老師辛苦了。」文雅還來不及開口,閆司燁冷冽的聲音已經剪斷她的話:「她現在很好,你可以放心了。」

斐厲笙的註意力這才從文雅身上轉開,看到閆司燁的一刻他原本溫柔的神色頓時沈了下來,薄唇幾不可察的抿了一下,半晌也只是輕輕點了下頭,聲音也是輕輕的:

「那就好...沒事就好...」

斐厲笙驚訝於自己說話從來沒有這麽艱澀遲緩,又詫異自己此刻臉上竟還能帶著笑,爾後他略有些惆悵的垂下眼睛轉身要坐回車裏。

文雅看到在他身後,那件長長的披風在半空中甩開,一陣風仿佛一群鴿子鉆進他的披風裏,哪都鉆到了,飄飄拍顫著翅膀。在他身後,天是無底洞的深青色,那略微瘦削的身子,看起來竟是無比寂寥。

這一刻仿佛印進她的腦海裏,竟是惶惶然,無比心慌。

文雅不顧閆司燁的阻攔,手忙腳亂的從他身上滑下來,光著腳跑到斐厲笙身後,抓住那件被風吹得鼓起的披風,囁嚅著叫他:「厲笙哥...」

斐厲笙微頓,轉身過來,垂眸看向她,當視線落到她腳上,頓時擰緊了眉。

「怎麽光著腳就下來了?」略是埋怨,語氣卻是憐愛。

也不看在身後杵著的閆司燁,彎腰抱起文雅,直抱到她的保姆車上,才把她放下。

「謝謝你來,因為看到你...我又更好了一點。」文雅在位置上坐定,凝視著還站在車門外的斐厲笙,抿著嘴笑道。

聞言,斐厲笙的眉目瞬間舒展,眼睛裏冒出一點笑泡,泡泡破開,輕輕覆到他在嘴唇上,只剩那無限的溫柔。

「文雅...」他伸手輕揉她的發頂:「答應我,保護好自己。」

見文雅點頭,他又轉頭走到閆司燁面前,語氣冷然:「閆總,我知道你有你的做事方法,但是文雅既然是你的女友,那請你以後在安排工作的時候稍微上點心,這種不能提前預知風險的項目,建議還是不要接。」

「...不是」文雅從車裏伸出頭,剛想跟斐厲笙解釋,話卻被閆司燁打斷了。

「既然斐老師知道文雅是我的女朋友,那請你以後離她遠一點。你也知道你最近的負面新聞很多,在現在這種情況下,如果她再跟你傳出緋聞,你應該知道會有什麽樣的影響。」

閆司燁沒有否認斐厲笙的指責,還直接把話題帶歪了。

斐厲笙靜默了片刻,再擡起眼時,他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眼神突然變得冷厲了不少。

「未婚男女,誰都有追求或是重新選擇的權利,你有什麽理由讓我離她遠一點?」

...

斐厲笙走後閆司燁才上的車。

他從上車之後就沒跟文雅說過一句話,垂著眼睛仿佛在假寐。

「閆司燁,對不起。今天發生這樣的事,誰也沒想到,還害你為我背鍋,真的對不起。」

文雅知道他今天因為徐靖宇和斐厲笙的緣故大約正憋著氣,本也不想湊上去直面怒火,但又想到因為自己的緣故讓他被人誤會,還是跟他倒了歉。

閆司燁仿佛真是睡著了,兩只手抱胸交疊在胸前,身子只是隨著車子的移動微微搖晃,其他全無動靜。

文雅看等一會兒,發現他一直沒反應,轉身窩回自己的位置上,郁郁的盯著窗外閃過的街景。

「...希望你還記得我們的約定。」

男人沈冷的聲音毫無預警的從身側傳來,嚇得文雅倏然轉身去看,見閆司燁靠在椅子上依舊沒有睜眼,甚至連姿勢都沒有變過,她一度懷疑剛才到底是不是他在說話。

「我們的情侶身份至少要到合約期結束,協議內容不能透露給第三者。」閆司燁這時終於緩緩睜開眼睛,轉頭看她。

他的臉上像拉了一層白膜,很奇怪的,面目模糊了。但那雙望向她的眼睛,卻是無比清晰的深刻。

「...當然。」文雅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嚨,驚詫自己連發出聲音都費勁:「我一直記得,也沒有告訴過任何人。」

「那就繼續保持。」

閆司燁面無表情的說完,又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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