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圈子多會吃人?
尤其是女明星,即便他不是這個圈子裏的人也多少有耳聞。許蘇言原本以為文雅簽到閆司燁旗下會得到足夠的重視與保護,但今晚的事讓他覺得自己太天真了。
今晚若不是有莘瀾幫忙,許蘇言不敢想文雅會經歷什麽。
閆司燁似乎有些驚訝許蘇言居然對他說出這樣的話。他盯著許蘇言看了良久,又垂眸看向懷裏的文雅。
文雅在他的目光裏直冒冷汗,慌忙想表達自己的不同意見:「呃...我...」
今晚的事本就與閆司燁無關,更何況她後來聯系了他之後又放了他那麽久的鴿子,她更不能為這事責備他。
「今晚...確實是我的疏忽。」閆司燁打斷文雅的話。
文雅詫異的看著他。
像閆司燁這樣高傲的人,她想不到他會主動攬下這個責任。
「所以,我很感激沈先生今晚的出手相助,今後在這方面我會註意。」
閆司燁的目光落在許蘇言身上,眼神意味不明:「不過,我也希望沈先生能跟文雅保持距離,這樣,對她對你都好。」
「沈先生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作為他旗下的藝人,尤其是他親自帶的藝人,不管是不是圈子裏的人,多多少少都會賣他面子不會主動去招惹。
而今晚這個沈少聰不管不顧的對文雅出手,多半與面前這個男人脫不了幹系。
豪門裏家產爭鬥的戲碼不勝枚舉,再結合沈暮言在沈家出現的時間,不難猜測出個中狀況。
文雅看到許蘇言的臉因為閆司燁的這句話再度蒼白起來。
他本就很在意這件事,她才剛把他哄好了,眼見閆司燁又把這事挑了起來,忙上前說道:
「這不是他的問題,閆司燁你別怪他。」
閆司燁因為文雅的話頓時冷了臉。
他木著表情冷眼看她,語氣帶著幾分嘲諷:「哦?所以你覺得我說的不對,你打算繼續跟他聯系,讓狗仔拍到也沒關系,繼續讓沈家的人給你使絆子?鬧成怎樣也無所謂?」
「我不是這個意思。」
文雅趕緊解釋:「今晚的事責任在我。是我自己不小心,你本來讓助理跟著我的,是我讓她提前走了,我以後會註意的,再也不這樣了。」
閆司燁從鼻腔裏嗤出一股笑,眼睛掃向許蘇言的胯間,瞳孔閃過一抹戾色。
那裏黏幹的一塊,還能看到白色的精斑。
他不再多說,進了電梯才回頭望向文雅:「你要不要進來,還是繼續和他呆在這裏等狗仔來?」
文雅回頭看了許蘇言一眼,見他點頭,才走進電梯裏。
閆司燁看到兩人間的小動作,眉宇間的寒氣更勝。
「我是不是太慣著你了?」閆司燁漠然的看著面前緊閉的電梯門。
「對不起,閆司燁。」文雅看著他寬闊的肩膀,真誠的道歉:「今晚真的對不起。」
「你該道歉的人不是我,是你自己。」
他轉身面對她,目光冷然:「是你的博愛,你的仁慈讓你陷入這樣的境地。我跟你說過,這些情感對你完全沒有必要,只會拖累你。為什麽你總不明白?」
如果不是她在節目裏對許蘇言展露出不同的情愫,今天也不會被人當做目標。
但即便到這個地步,她仍要幫那個男人說話,這是閆司燁不能理解的。
「閆司燁,我沒有辦法對對我好的人視若無睹。這世上也沒有人真的能摒棄掉所有情感,做到心無旁騖,對別人毫無感情,包括你自己。」
文雅回視他:「至少你會在意我。」
閆司燁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呆頓,但他很快反應過來,冷聲道:「你錯了,我在意你不是因為對你有感情,而是你對我有利用價值。」
「無論哪方面。」他特意強調。
話到此處,電梯門也跟著打開了。
文雅默不吭聲的走了出去,在原地呆站了一會兒,又轉身面對依舊站在電梯裏的閆司燁。
他沒有出來,而是任由電梯門在兩人間緩緩合上。
文雅看著電梯門上反射出的自己,某種思緒也逐漸清晰。
她按了下行鍵,電梯門又緩緩打開,閆司燁果然還站在原地,垂眸盯著地板仿佛在發呆。
文雅的視線凝在他手上。
那兩只手修長的骨節上青紫一片,手背甚至還有好幾道交錯的紅痕。
「你會為了一個只是對你有利用價值的女人,而去跟一個陌生的男人打架嗎?」
閆司燁低垂的睫毛微微翕動,片刻後他擡起眼睛冷然看著她:
「文雅,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再強調一下:
閆總是心理問題導致的生理問題
那天之後文雅不管去哪兒都有一堆黑衣保鏢跟著,幾個小助理對她更是寸步不敢離。
唯獨閆司燁,卻不再像之前那樣,對她事事親力親為。還重新替她安排了幾個經紀人,包括商務、執行、宣傳等都分別由這幾個經紀人來負責。
安排好這些之後,他就仿佛消失了一般,既不在文雅面前出現,也沒有來過公司,電話一直處在關機狀態。
文雅反復回想自己那天說的話,不知道自己哪一句傷到了他。
但公司裏的人對此倒是見怪不怪,還反過來安慰文雅。
「跟你沒關系,閆總往年到了這個時候都不怎麽來公司的,應該要過個兩周才會回來,每次回來都像變了個人。」
「變成什麽樣?」文雅問。
「看起來很瘦,沒什麽精神也不愛理人,但是過陣子就好了。他每年到這個時候都這樣的,大家都習慣了。」
「他為什麽會這樣?」
那人停頓片刻才湊到文雅耳邊小聲說道:
「大家都猜測是因為他父親,因為這幾天是閆總父親的忌日。」
...
閆司燁的父親去世有快十年了。
因為他父親的身份,在加上死亡的方式有些詭異,這件事當年還上過新聞。
雖然公司裏的人都覺得這是閆司燁的常規安排,他們似乎也很習慣他這個狀態,但在文雅看來卻並不正常。
她也經歷過喪父之痛,這麽多年過去,雖然想起來依舊會很難過,但不至於連基本的工作都完成不了。
文雅在某天活動結束之後還是決定去看看閆司燁。
閆司燁在西京的房產不少,包括閆家的產業不知幾何。
文雅決定去閆司燁上回帶她去過的大平層裏碰碰運氣,畢竟只有那裏他曾經幫她開通過進入的權限。
到了地方,她嘗試按了指紋鎖,聽到哢噠一聲輕響,門鎖果然打開了。
好在閆司燁沒有刪掉她的指紋。
一進門,玄關的感應燈自動開了。
才是下午時分,房子裏卻暗沈沈的,正對玄關的那副處理過的蜜穴照依舊掛在那裏。
文雅繞到客廳,才發現房子裏的窗簾全被拉上了。
風從陽臺上吹進來,撩起窗簾一角,才稍微帶進幾縷光。
就著這著微弱的光線,能看見光可鑒人的客廳,所有東西都擺放得井井有條一絲不茍,完全不像有人住的樣子。
閆司燁大概不在這。
意識到這點文雅有些沮喪,但她還是走到主臥把門打開走了進去。
臥室裏也是陰沈沈的,甚至連窗子都沒有打開。閆司燁之前大概經常住在這裏,那股冷冽的草香依舊迫人。
床是空的。
被子疊得整整齊齊,床單上一絲褶皺都沒有,應該許久沒有人躺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