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文雅渾身酸痛,她齜牙咧嘴的睜開眼睛,才發現抱著自己的居然是徐靖宇。

她壓在他身上,而他卻躺在地上雙眼緊閉,面色蒼白。

「徐導···」文雅匆忙而笨拙的從他身上爬起來,跪在旁邊,又不敢隨意去動他,只能顫著聲輕喚他。

但徐靖宇雙眼緊閉無聲無息,甚至連呼吸都幾不可察。

「徐靖宇···你怎麽了?別嚇我···」

文雅嚇壞了,那種恐懼,仿佛回到了她失去父親的那一天。她的父親也是白著臉躺在那裏,任她如何呼喊都沒再醒來。

很快有人工作人員圍上來,將文雅從地上扶起來。她身上沒受什麽傷,工作人員想先把她先帶下場,她卻踉蹌的要留下來。

文雅看著躺在地上蒼白著臉的徐靖宇,第一次發現他沒有了往日裏的囂張桀驁之後,竟變得這樣的脆弱易碎。

一切是這樣的猝不及防,文雅甚至不知道事情是怎麽發生的,太快了,快到她根本來不及反應。

現場變得十分混亂,節目組的直播已經中斷了,開始有醫護人員跑過來查看徐靖宇的狀況。

人群來來往往,耳邊熙熙攘攘的一片嘈雜,她有些恍惚,甚至覺得呼吸困難,胃部抽搐,太陽穴像被個大擺錘來回撞擊,陣痛感一陣陣刺激著她的神經。

仿佛躺在地上的那個人是她,他的疼痛被同步的反饋到她身上。

「文雅···」有人從身後扶住她:「別擔心,他會沒事的。」

是許蘇言。

文雅呆怔著看著他,他的話仿佛給了她一些安慰。她抓著他的手臂,仿佛懺悔一般的呢喃著:「我也不知道怎麽就掉下來了···那麽高···他就這樣接住我···」

「這不是你的錯,是威亞的問題。文雅別自責,他會沒事的。」許蘇言抱住她,輕輕拍著她的背安撫著。

文雅看到救護車開過來,開始有人將徐靖宇擡上擔架,她忙小跑著跟過去,上了救護車,車門關閉前,她看到許蘇言落寞的站在原地,手上居然一片猩紅。

趁著車門沒關之前,她又跑了下來,扯著他一起上了車。

「你手怎麽了?」

許蘇言的手掌裂開了一個大口子,從虎口處裂到掌心,鮮血淋漓。

他剛才居然也不說。

「沒事。」許蘇言避開她的視線,沒提自己是因為剛才沖過去拉住威亞的繩子,才弄傷的手。

即便他不說,文雅也知道是因為她。

頭一次覺得自己像個害人精,盡給周圍的人添麻煩。

「文雅,別自責,不是你的問題。」

她最後能記著把他拉上車,許蘇言已經很滿足了,他原本以為他總會是被她剩下的那一個。

到了醫院又是一陣焦頭爛額。

因為是公眾人物,文雅也不好四處跑,許蘇言讓她留在手術室外等著徐靖宇,自己由工作人員陪同去急診室縫針。

文雅在手術室外等待的心情,大約能用軍隊作戰前的那個黎明來比擬,那種未知慘淡而恐怖。

漫長的手術時間,連許蘇言什麽時候回來的她也記不清了,只看了他的傷口,便又被心裏那股焦灼與自責壓得喘不過氣。

中間有人給許蘇言打了好幾個電話,都被他掐掉了。文雅知道他現在身份不一樣,想讓他回過去,他卻直接關了手機。

「文雅。」卻在此時,一道冷硬的男聲伴著急促的腳步聲從走廊傳來。

回頭去看,竟是閆司燁。

他眉頭緊擰,快步走到她面前,面帶擔憂:「沒事吧?」

文雅魂不守舍的搖了搖頭,眼睛再次轉回到手術室的大門上。

閆司燁看了眼半摟著她的許蘇言,冷聲道:「媒體一會兒就過來了,因為是直播,剛才的事情很多人都看見了,這件事情影響很大,你現在最好不要給文雅再添別的麻煩。」

「他沒有···」文雅不喜歡閆司燁對許蘇言的態度,未免太不近人情太不客氣了。

「現在是在節目外。」閆司燁打斷文雅的話:「若是被媒體拍到他這樣摟著你坐在徐靖宇的手術室外,你覺得那些媒體會怎麽寫你?」

文雅啞口無言,她總說不過閆司燁,因為他總有自己對的道理。

但現在她已經沒有精力去管這些了,太累了。

「你先回去吧,我陪著她就好。」即便閆司燁放緩了語氣,語調卻依然冰冷。

許蘇言一直都有聽說閆司燁的大名,但見面還是頭一回。

他知道閆司燁是文雅的經紀人,很有能力,文雅在他手裏事業上也確實有助益。剛才聽他說話,很專業,也似乎很客觀,但不知道為什麽,許蘇言就是能感覺到閆司燁對自己的莫名敵意。

為什麽?

他看了眼文雅,文雅也正好轉頭過來:「許蘇言先回去休息吧,你的手還傷著。」

許蘇言頓了片刻,慢慢應了一聲:「好。」

···

徐靖宇的手術結束之後依然昏迷。

因為文雅下墜的力度太大,他的骨頭斷了幾根,最重要的還是他倒下時撞到了頭。

雖然看起來沒什麽大礙,但頭部撞擊又昏迷不醒醫生很難直接做診斷,一切都要等他醒了才能再做檢查。

文雅在醫院守了兩天,閆司燁好幾次提議讓她回去休息:「徐靖宇這裏有醫生有護工,還有他的工作人員,你呆在這裏沒有意義。」

「徐靖宇是因為救我受傷的,我走了才容易讓媒體抓把柄吧?」文雅用他的方式拒絕他。

閆司燁抿了抿嘴,冷眸快速略進病房裏,沒再說話。

好在徐靖宇在第三天就醒了,那會兒文雅剛出去扒啦幾口飯,回來就發現病房裏圍滿了人。

文雅只能站在外圍探頭看進去。

人太多了,她連病床上的徐靖宇都看不見,就只聽見醫生在向他問問題,而徐靖宇的回答虛弱不堪,帶著氣喘聲,根本聽不清。

文雅不知道情況,擔心又不安。

卻是此時,徐靖宇的助理突然從裏面指著她喊到:「讓文雅試試吧。」

試試?試什麽?

正想著人群已經自動讓開了,文雅站在床位,看到了醒來了徐靖宇。

他臉色蒼白的躺在枕頭上,不過三天時間,人瘦了一大圈。眼睛半睜著,眼皮偶爾才會緩緩翕動一下,仿佛連眨眼這樣的動作都要耗費他大半的體力。

旁邊一個醫生指著文雅問他:「你認得她嗎?」

徐靖宇反應了很久,才緩緩將目光遊移到文雅臉上,視線定在她身上許久,吃力的吐出幾個字:

「文雅···老婆···」

徐靖宇失憶了。

醫生說這種情況有時候幾天就可以恢復,有時候需要的時間會長一些,畢竟是傷到了頭部,很難判斷恢復的時間。

但現在的狀況是,徐靖宇誰都不記得了,甚至他自己是誰都記不清了,只記得文雅。

而他給文雅的定位是他的妻子。

這很奇怪,文雅一度都懷疑他是不是裝的。

但無論是她,還是其他人對他的試探或測試都清晰的表明,徐靖宇確實是失憶了。

他現在像張白紙,對除了文雅之外的其他人或事都表現得極為陌生和不安。

醫生對此的解釋是,是因為在此之前他對文雅的印象最為深刻,也許潛意識裏就是將她放在妻子的位置,因此在記憶混亂之後就把自己的潛意識與現實搞混了,分辨不清才會出現這種狀況。

而這對徐靖宇也與好處,畢竟有一個信任的人在身邊照顧他的話,對他恢復記憶是有好處的。

文雅覺得自己該留下來,但閆司燁知道後卻極為反對:「你打算以什麽身份留在他身邊照顧?真要順著他做他的妻子嗎?」

「而且文雅你別忘了,上綜藝之前你答應過我的事。」閆司燁言語冷硬,他還從來沒有用這樣重的語氣跟她說過話:「三番兩次的違反我們的約定,是不是我太放縱你了?」

「對不起···能不能給我點時間?」文雅沈沈的嘆出一口氣:「兩個月就好。」

「他是因為我才弄成這樣的,我沒有辦法置之不理。」文雅望著面前的男人,繼續說道:「如果我真是這樣的人,我相信當初你也不會簽下我。」

閆司燁聞言停頓了片刻,爾後嘲弄的嗤笑了一聲:「你錯了文雅,你的婦人之仁才是成功路上的絆腳石。我從來跟你想象的不同,在我看來,沒有利用價值的人都可以被丟棄,只有那些摒棄了雜念的人,才有可能站在頂峰,而你的表現恰恰相反。」

他在此前原本提議文雅可以借由此次事件炒作,不僅可以博得大眾的同情,也可以收割一波好感。

一個好的經紀人,本就該懂得把握時機,將危機轉化為機遇。

但這樣好的機會卻被她嚴詞拒絕了,為此閆司燁已經不滿過一回了,如今文雅又提出要停下工作照顧徐靖宇,這也將兩人間的矛盾越發激化。

「所以你是打算放棄我了嗎?」

文雅反問道:「現在你發現了,我並不是你想要的那種人。我沒有辦法對他人對我的好置之不理,也沒有辦法配合你的計劃踩著別人的痛意上位。所以,你現在是打算結束我們之間的合約關系了嗎?」

閆司燁的冷眸凝在她臉上,半晌才冷聲道:「你付不起這筆違約金,我也不打算為你的愚蠢買單。」

文雅低頭不語,她確實付不起這筆違約金。

閆司燁確實很有能力,但他的所有決斷都基於理性判斷,有些時候未免讓她覺得不近情理。

「這已經是我第三次為你妥協了。」

第一次放任她去見斐厲笙,第二次讓她參加這勞什子的戀愛綜藝,每一次的放任都是可預見的糟糕體驗,這一次在他看來也不會例外。

閆司燁突然靠過來,手臂撐在文雅耳側的墻上,俯下身,臉幾乎湊到她臉上。

文雅甚至能看到他淺棕色的瞳孔裏,那不甘的寒氣凝結成的霜露。

「我從來不做虧本的買賣,這一次你打算拿什麽跟我交換。」他的呼吸噴在她臉上,莫名的迫人。

文雅盯著他的眼睛,艱難的咽下一口唾沫:「你想要什麽?」

上回他要公開戀情,現在呢?

文雅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什麽價值是他需要的。

「你知道的···我想要什麽你心裏清楚···」他的聲音變得又輕又緩,夾著曖昧的氣流,讓文雅的臉瞬間燒灼起來。

她忽然想到他那套掛滿她蜜穴照片的房子,第一次見他時的情形,以及他最開始提出的條件。

是的,她身上確實有他想要的,渴望的。

所以,她現在要為了徐靖宇拿自己的身體跟他交換嗎?

「你想到了。」他笑了笑,笑意卻不及眼底:「我要的不是虛假的情侶關系,這一回是實質的,包括肉體關系。」

「文雅···我已經很久沒幹你了···」最後一句,他湊到她耳邊,聲音輕到幾乎聽不見。那股氣聲像一道電流,沿著耳道瞬間擊得她小腹酸脹,膝蓋發軟。

「···好。」文雅還是同意了。

先留下來再說吧,她總不可能把徐靖宇置之不理。

···

送走了閆司燁,文雅上樓回到病房。

才推門進去,便迎上徐靖宇的目光。看到是她之後,他明顯眼睛一亮,目光追隨著她的步伐。

即便不說話,文雅也能感覺到他的熱切,仿佛迷途中的小孩終於找到了自己熟悉的親人,那種歸屬感,讓她到現在還有些適應不了。

文雅走過去,他便從被子裏伸出一只蒼白的手,她立刻握住他:「怎麽了?」

「老婆你剛才去哪了?」

「···叫我文雅好嗎?」文雅有些無奈。

自從他醒以後,對她的稱呼就變成了這樣,即便她反駁過好幾回他依舊改不了。

「為什麽?」他皺了皺眉,疑惑的看著她:「你不是我的妻子嗎?」

「···是。」文雅有些頭大。

正因為醫生說現階段最好不要刺激他,先順著他的思路走,所以文雅連解釋都不能。

「但是你以前也是叫我『文雅』的,現在也這麽叫不可以嗎?」她打算用一種相對迂回的方式說服他,畢竟私底下這麽叫還行,若是有人來探病,聽到真的不太好。

徐靖宇在床上歪了下頭,似乎在思考她的提議,片刻後他問道:「可我覺得這樣叫更親近一些,你不喜歡我跟你親近一些嗎?」

這叫文雅怎麽回答?

如果她給出一個否定答案,他恐怕又會多出許多她無法回答的問題來,謊言總是越說越多的,所以最好的辦法是就此打住。

所以她無奈答道:「好吧,但是有其他人在的時候可不可以不要這麽叫我?」

「為什麽?」

「因為我會害羞。」文雅回了他一個笑,讓他把話題打住。

但無論如何,失憶後的徐靖宇除了問題多點以外,還是好相處的。

而且文雅發現,他即便受傷了,邏輯能力也是無懈可擊。

比如現在。

文雅只是靠過來幫他把被子掖好,卻突然聽到他急喘了幾聲。

「老婆···」他躺在枕頭上,吸了一口氣,語氣帶著幾分無奈:「我不太舒服。」

「哪裏不舒服?」文雅驚了一跳,想按鈴叫醫生:「我剛才碰到你了嗎?」

「···不是。」他顯得有幾分為難:「不是傷口,是···下面···」

下面?

文雅往他下腹瞄了一眼。徐靖宇胯間的被子鼓起了一大團,撐著整個被面隆起一座山丘。

「怎麽···」文雅有些無語。

她甚至沒碰到他,他這樣都能硬?

「抱歉,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他顯出幾分無措:「剛剛你靠過來,我只是聞到你身上的味道,就···」

見文雅不說話,他又問道:「老婆,我們以前的感情是不是很好?」

「為什麽這麽問?」文雅坐到一旁,想離他盡量遠一點。

其實徐靖宇有這樣的反應她不太意外,他以前面對她也是滿腦子黃色思想,誰知道他之前是不是也是一聞到味道就硬的種馬呢。

「我覺得我離不開你,看不到你就很慌···」

他的話讓文雅楞了一下,她囁嚅著答道:「那是因為你病了,你現在誰都不記得了,只記得我,我是你和這個世界維系的工具,看不到我會慌很正常···」

「···不對。」他想了想,接口反駁她:「我不會對一個工具有生理反應,更不會失憶後還記住一個無關緊要的人,你必然是對我很重要的···」

「···也許吧。」文雅確實無法解釋,為什麽他失憶了卻獨獨記住了她。

難道真像醫生說的那樣,他一直把她放在極為重要的位置,甚至潛意識裏把她當成了自己的妻子?

這個問題文雅想了一整天也沒個答案。

···

到了給徐靖宇擦身子的時候。

他斷了一條胳膊和幾根肋骨,很明顯沒辦法自己完成這些的動作。

文雅給他請了一個護工,打電話把護工叫來,就打算去門外等。

沒想到剛出門,病房裏就傳來了水盆落地的聲音,哐啷嘩啦的一陣響,把她驚了一跳,忙推門進去。

「怎麽了?」

進去就看見水盆扣在地上,水撒了一地。文雅趕緊看徐靖宇身上,好在沒濕在他身上,要是弄濕了傷口就完了。

「文小姐,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是徐先生他····」

護工的話還沒講完就被徐靖宇打斷了:「老婆···」

他看起來倒比那護工還顯得委屈。

「我不想讓她幫我擦···」

當著人面說這個未免不好,文雅忙讓那護工下去了才問他:「你不喜歡這個護工嗎?那我給你換一個?」

「不要。」他搖頭,有些可憐兮兮的看著她,小心翼翼的問:「你幫我擦好不好?」

「···怎麽了?她哪裏做的不好嗎?」文雅回想剛才那個護工的模樣,她特意挑了個年輕的,小模樣長得也不錯,甚至還有幾分像他的徐女郎,他怎麽又不喜歡了?

「我不喜歡她們碰我···」他皺起眉頭,仿佛想到什麽不愉快的事:「我不舒服。」

原來為這個。

文雅笑了笑:「哪裏不舒服?」

一個妙齡女子幫他擦身,起反應很正常啊,更何況他性欲那麽旺盛,受了傷都不消停。

她打算幫他挑一個更漂亮啊,畢竟他以往女朋友的標準都是娛樂圈天花板級別的。

「很惡心。」徐靖宇露出嫌惡的表情。

他不喜歡那些女人看他的眼神,像餓狼看到一塊上好的肥肉,無論如何掩飾,都蓋不住那雙冒著綠光的眼睛。她們的味道也似野獸,噴著嗆死人的香水,多聞幾下都要窒息。

這些他都不喜歡,甚至於厭惡。

他不懂文雅為什麽非要讓那些女人靠近他,這甚至讓他有些傷心。

因為這讓徐靖宇感覺,她並沒有他以為的在乎他。

也許她並不愛他。

光想道這種可能性,他就難受得幾乎要窒息。

文雅聽到他的回答楞了下,沒想到他會說出『惡心』這樣的話。

這是會從徐靖宇嘴裏冒出來的話嗎?

「文雅···」

他突然叫她的名字倒讓文雅嚇了一跳。

「你喜歡我嗎?」徐靖宇望著她的眼睛表情嚴肅。

「···為什麽問這個?」文雅盯著他看,不知道他是不是恢復記憶了。

「我感覺不到你對我的喜歡和在乎。」他垂下眼皮,顯得有幾分落寞:「我想不起我們是怎麽結婚的,也許你是被我強迫的,但是···我肯定是很喜歡你才會跟你結婚的。」

文雅心口一滯,說不上是驚異還是感動。

徐靖宇的表情和說話的語氣,讓她幾乎相信她和他之間真的有著這樣一段婚姻,來自於他真心的婚姻。

「···你別亂想了。」

文雅哄他,不想他在養傷期間為這種莫須有的理由情緒不佳,反正謊言已經撒了很多條路,不差這一句:「我當然是因為喜歡才跟你結婚的,你沒有強迫我。」

「真的嗎?」他擡起眼睛,那瞳孔裏的喜悅叫人難以忽視。

「之前讓她們幫你擦是因為覺得她們更專業,既然你不喜歡,那我幫你擦···」

文雅不想讓他繼續糾結這個問題,撿起地上的盆子和毛巾,轉身進了浴室。

幫徐靖宇擦身子的過程他毫無意外的硬了。

碩大的陰莖從他腿間高高聳起,赤紅色的莖身充血之後隱約可見包皮下隆起的青色血筋,像幾只蜿蜒盤旋在山峰之上的巨龍,雄壯猙獰。

蘑菇頭撐出堅硬的傘端,頂端的馬眼也毫無意外的激烈翕動著,吐出晶瑩的汁水。

徐靖宇動情的狀態,文雅不陌生,但讓她覺得奇怪的是他的反應。

如果是失憶之前,徐靖宇此刻恐怕會想盡辦法的讓她幫他弄,或是發出喘息誘惑她,或是霸道的直接上手按住她。

但此刻的徐靖宇卻都沒有。

他只是靠在床上,用那雙沈靜的眼睛凝望著她,除了喉結滾動,喘息有些急促之外,再沒有其他動作,仿佛只是看,就能紓解他的欲望。

哪怕那根陰莖已經腫脹得不成樣子。

「···為什麽這麽看我?」文雅忽視不掉他灼人的視線,忍不住發問。

「···我喜歡你碰我。」徐靖宇的視線專註在她臉上,仿佛那裏有什麽讓他沈迷:「怪不得我會跟你結婚。」

文雅在他的感嘆聲中擡起眼睛,盯著他看:「有什麽不一樣?···我是說,跟那幾個護工···」

她不認為自己跟其他女人比有什麽特殊,甚至於還算不上最漂亮的那一個。

徐靖宇的以前也交往過很多女朋友,見過那麽多女人,在花叢中流連過,又怎麽可能為一朵普普通通的小花而駐足停留?

「你讓我覺得很安心,很舒服···」他想了想,接著說道:「只是這樣看你也覺得很滿足,她們不行,我不喜歡她們碰我···」

是這樣嗎?

文雅低著頭不說話。

她發現失憶後的徐靖宇跟之前不同在於,以前的他不屑於言語表達,不屑於解釋,更喜歡實質的『做』,但現在的他簡直情話滿分。

「···我以前沒跟你說過這樣的話嗎?」徐靖宇盯著她的眼睛,若有所思:「我們以前是怎麽相處的?」

他現在很喜歡和她探討他們之前的種種,但這是文雅不喜歡的話題。

假的畢竟是假的,說的越多越容易露出馬腳。

於是她伸手握住他勃脹的陰莖,輕輕擼動著:「你不難受嗎?我幫你弄出來好不好?」

徐靖宇悶哼了一聲,註意力果然被轉移開了。

他用他沒受傷的那只手抓住了文雅的手腕,手背勃出青色的筋脈,但奇異的是文雅沒有感覺到疼。

他似乎只是虛攏著抓住她,卻並不敢用力。

「老婆···」他用文雅熟悉的帶著顫抖的喘息聲叫她,那聲音顯得虛弱又性感。

陰莖在她手裏劇烈彈動,像一只猙獰的巨蟒,急切的想要掙脫欲望的束縛。馬眼快速張合著,仿佛幹涸的魚嘴,急切的吐出粘稠的泡泡。

「你不要動···」文雅看了徐靖宇一眼,怕他過於激動弄到傷口。

他努力平復呼吸,卻仍在她的手裏激動的顫抖。

雖然是失憶了,但身體素質是一點都沒有變。

文雅用手給他擼了半天,兩只手輪流上陣,手臂都擼酸了,他雖然激動卻依舊射不出來。

徐靖宇躺在枕頭上,看著文雅彎下腰伏在他胯間。

她今天穿了件寬領的半身裙,從他的角度能看見她衣服下那兩顆奶白色的乳球,渾圓飽滿,隨著她的動作在空中微微發顫,奶球中間夾出一道性感深邃的溝壑,深不見底,仿佛將他全部的註意力都吸引走了。

「···上來。」他突然出聲,聲音被喉嚨裏的欲火燒得嘶啞:「讓我看看你。」

文雅看了眼手裏的陰莖,他勃起了太長的時間,現在這種狀況她確實很怕他會弄傷自己。

她嘆了口氣,起身去把病房門關上,回來的時候順帶把裙子底下的內褲脫了。

徐靖宇有什麽癖好她真是太清楚了,哪怕是失憶之後這些嗜好依舊不會變。

她小心翼翼的爬上床,避開他的傷口背對著跨到他臉上,裙子底下張開的蜜穴正對著他的臉,她則張著腿跪在他身子兩側,握住他的陰莖慢慢伏身下去。

「唔···」徐靖宇看不到她的動作,卻能感覺到敏感的龜頭被一根溫熱柔軟的物事緩緩蹭過去,酥麻感沿著腰椎往上躥,讓他控製不住的呻吟出聲。

他喘了兩聲,眼睛盯著她裙子底下露出的那張小嫩穴。

肥嘟嘟的陰唇雪白光滑,一絲雜毛也無。瑩瑩潤潤,像兩瓣飽滿的果凍,夾著中心一條粉色的細縫,隱約可窺見其中嬌嫩的蚌肉,引人遐思。

「老婆···」徐靖宇在她的吞吐中嘆出一口氣:「我以前有沒有跟你說過,你這裏好美···」

文雅嘴裏還含著他的大陰莖,不知道為什麽,聽他這麽說,小腹突然躥上一陣電流,擊得她渾身酥麻。

口齒間溢出大量唾液,順著他粗長的陰莖緩緩往下流。蜜穴口更是無措的翕動著,像是受了驚嚇的蚌殼,翕動著自己的軟肉,露出其中最為嬌嫩鮮美的部位。

於此同時,一股股透明的汁液從她的蜜穴裏緩緩滲了出來。文雅甚至奇異的感覺到,徐靖宇的視線仿佛有了實質,落到哪裏就一片焦灼。

他明明沒有碰她,她卻在他的目光裏產生了快感。

汁水也因此越流越多,完全不受她控製。過多的汁液逐漸從她股間滑落,黏糊糊的拉成一條透明的絲線,從她腿間直直往下墜,最後吧嗒一下落在他的胸口上。

徐靖宇怔了下,盯著她被汁水染得一片瑩潤的小嫩穴,用手指沾了沾自己胸口上那片還黏濕的印記,送進嘴裏。

他的臉上突然出現一種奇異的表情,似迷醉似難耐,喉嚨裏滾出一陣仿佛野獸的悶嚎,手按著文雅的屁股將她壓到臉上,張嘴一口含住她濕淋淋的蜜穴,重重的的嘬吸起來。

「啊···徐···靖宇···」文雅被他嘬得渾身顫栗,仿佛有千百只手從被他吸住的肉穴直伸進她體內深處,搔刮著她的五臟六腑。

那股癢意從心底冒出來,讓她根本無從抵抗。

她抓著他的陰莖又怕坐到他身上傷到他,只能張著腿任由他吸舔。

徐靖宇仿佛是將她當成了一盤美味佳肴,抓著她的屁股又吸又舔。舌頭勾開她的陰唇,沿著她的肉縫來回掃蕩,甚至重重的嘬著她的小嫩芽,

文雅糾結著腳趾,跪在他身上無措的喘息著,她抓著他的陰莖,勉強塞進嘴裏。

那仿佛是一種本能。

他吸她也跟著吸,他舔她便跟著舔。

房間裏滿是嘖嘖吸嘬聲,以及兩人交錯在一起的喘息聲。

直至徐靖宇舌尖勾進她蜜穴深處重重的的吸那一下,文雅抖著屁股泄出了身。

她高潮時無意識的捏緊,牙齒刮著他的陰莖重重的的蹭過去,那股尖利的酸麻感讓徐靖宇悶哼一聲,狼狽的射了出來。

緩了好一會兒,文雅才從他身上慢慢爬下去。

徐靖宇一身的狼狽,臉上被她剛才噴出的汁液濕透了,身下也被他射出的精液濺出一身白濁。

文雅嘆了口氣。

這身子算是白擦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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