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啊…」文雅張著嘴,喉嚨裏仿佛是失了火,呻吟聲又幹又啞。她仰著頭失神的望著頭頂的天花板,蜜穴在一瞬間停滯之後,是一陣更大更兇猛的痙攣和顫抖。

她低頭埋進沈暮言的頸窩裏,像一只小貓發出嗚嗚的哽咽聲。在這強烈的高潮裏無意識的顫抖,蜜穴裹著他壯碩的莖身劇烈的抽搐著。

直到遊戲結束,文雅汗濕了一身,哆哆嗦嗦幾乎喘不過氣。她不知道自己這一路上死了多少回,兩人身上都是一片狼籍。

尤其是她裙子底下,在觀眾看不到的地方。

那張被大陰莖肏了一路的小嫩穴糊滿了黏稠的液體,粘乎乎從貼在她穴口處的精囊上墜下來,穴口處一圈白色的泡沫,最是淫靡。

意外的是,即便文雅和沈暮言整個遊戲的過程如此混亂與艱辛,中間甚至還出現更換搭檔的情況,但因為其他組都太弱,他們依然獲得了去往蜜月海島的特權。

說是蜜月海島,其實也不過是小島上的一棟高級別墅,今晚算是獨屬於文雅和沈暮言的蜜月夜。

別墅裏鮮花美食應有盡有,但文雅和沈暮言都沒什麽精力享受。

白天的那幾個遊戲把文雅的力氣全耗光了。她到現在都覺得膝蓋骨在發軟,肉穴裏那股沖塞感依舊強烈,仿佛沈暮言的那根大陰莖還插在裏面,充斥她全身。

而沈暮言也不好過。他除了開始時射了一回之後,就再沒有射出來過。遊戲結束時,他的陰莖黏糊糊的,腫脹得不成樣子,直到現在都沒能軟下去。

兩人隨便吃了頓飯,節目組準備的那些小遊戲也沒什麽心思玩,上樓便進了臥室打算梳洗睡覺。

臥室當然只有一間,浴室與臥室間僅用一面霧面的玻璃墻隔開。人站在裏面即便不能完全看得真切,卻也依舊能辨別出裏面人的身姿動作。

「你先洗吧。」沈暮言把外套丟在一旁的凳子上,視線往自己胯間掃了一眼:「我洗的話需要花點兒時間。」

他那處高高隆起,哪怕是休閑褲也遮擋不住那根性器雄壯迫人的姿態。

文雅自然能看出他一會兒要幹嘛,沒有推辭,拿了衣服走進去。洗了個熱水澡出來,人清爽了許多,推門出來一擡眼便怔住了。

沈暮言正靠在陽臺的欄桿上,鹹濕的海風吹亂他額前的劉海,原本梳上去的頭發淩亂的垂下裏幾縷,讓他多了幾分少年氣。

月光落在他的肩膀上,勾勒出飽滿的額頭,側臉逆光的線條,讓他原本銳氣的五官緩和了許多。

尤其是那雙盯著她的眼睛,黑白分明,帶著一股似曾相似的執著與鋒利,似能將她看穿。

一瞬間,在文雅眼中面前的這張臉和記憶裏的那個少年的重疊在一起,卻也有些區別,比起許蘇言他的眼神似乎更加銳利,面貌也更為鋒利。

「…我洗好了。」文雅回過神,為自己剛才的走神小小的尷尬了一下。

沈暮言也並未對此有所表示,點頭走進了浴室。

文雅呆站了會兒,走到陽臺上,站在沈暮言剛才的位置,眺望著遠處漆黑的海面,心裏亂作一團。

自從遇到沈暮言,她想起許蘇言的時間多了許多。實際算起來,她和許蘇言真正相處的時間其實只有短短的幾個月,但許蘇言在她心裏卻是故人般的存在。

而她面對不了的從來不是許蘇言,卻把自己的過錯強加在他身上…

遠處海岸線上飄飄搖搖亮著幾盞魚燈,孤零零的仿佛隨時會從那陡峭的海平面上落下去。文雅盯著那幽幽閃爍的小魚燈,神思恍惚。

進了房間,發現沈暮言還沒有出來。

浴室裏還有水聲。透過那霧氣蒙蒙的玻璃隔斷,能看到沈暮言背對著站在花灑下,弓著身子撐著墻,一只手在胯下快速動作。

他的喘息聲夾在沙沙的水聲下,顯得急切又難耐。隔著玻璃也能看到他身上繃緊的肌肉在水花下顫動。

文雅看了下時間,沈暮言進去有快半小時了,居然還沒射出來?

她又等了一會兒,男人壓抑的喘息聲顯得急躁又帶著無盡的挫敗感。沈重的嘆息聲從浴室裏傳出來,在空曠的房間裏抽得人心發緊。

總得做點什麽吧?

文雅走到門外,輕敲了兩下門:「沈暮言,要不要我幫你?」

浴室裏的喘息聲驟停,只剩下嘩嘩的流水聲,半晌之後才傳來他啞然的聲音:「不用。」

文雅聞言抿了下嘴,想著沈暮言這時候身上最硬的地方除了那根大陰莖,想必還有他那張嘴。

嘆了口氣,毅然將浴室門打開,霧水熱氣跟著撲面而來。文雅瞇了瞇眼睛,看到站在水霧裏的男人。

沈暮言那根濕淋淋的性器已經脹成了紫紅色,棒身上盤踞的青筋全然膨起,撐開整個包皮,猩紅的蘑菇頭圓潤巨大,張合著馬眼吐著透明的前精。

他低著頭,手握住自己憋得發疼的性器,快速的擼動著。頭頂灑下的水花順著他肌肉紋理往下滑,又從他陰莖根部滴滴答答的落到地上。

他的呻吟裏已然帶著幾分痛意,那根粗大的性器從他的虎口裏快速抽離又伸出,但那根大陰莖卻依舊膨脹沒有半分要泄出的意思。

「沈暮言…」文雅站在門口叫他。

沈暮言轉頭望向文雅,沈黑的眼睛盯著她,喉結重重的滾了一下。那根剛才還沒有任何動靜的大陰莖,居然跟著劇烈跳動起來。

「我幫你吧。」文雅盯著那根向她瘋狂點頭的大陰莖,向他走了過去。

文雅關掉了花灑,蹲在他胯間。手指頭圈住露在他手掌之外的巨大肉莖,緩緩往下滑。

沈暮言的手跟著放開,雙手撐在墻上,雙瞳濃得像墨,喘息著低著頭看她動作。

文雅雙手交疊著握住他的肉莖,試著擼了擼。包皮跟著滑動,露出粉紫色的蘑菇頭。那上面亮晶晶的沾著水,像某種瑩潤的玉器。

頭頂的喘息聲沈沈,陰莖在她手裏跳了下,馬眼張合翕動著吐出了一泡黏膩的濕液。

「力道可以嗎?」文雅擡起頭看他。

沈暮言不答,只鼓動著胸腔,望著她的眼睛比炙熱燃燒的烈焰還要亮。

文雅盯著他看了片刻,抵著頭靠近他的性器。   她伸出舌尖在龜頭上劃圈,張開嘴試圖將他含進嘴裏,但他脹得太大了,嘴巴張到極致腮幫子都酸了,也不過是拿門牙刮了他幾下。

「嘶…」沈暮言倒抽了一口氣,伸手捏住她的下巴,縮著窄臀將那根大陰莖慢慢送進她嘴裏。

文雅的小嘴大張著,被他赤紅的陰莖塞滿。舌頭在口腔裏抵著他的蘑菇頭畫著圈的磨,一只手擼動著他露在外面的棒身,一只手托著那兩顆精囊。腦袋前後擺動,帶著小嘴套弄他

沈暮言低頭看了她一眼,胸膛起伏得愈發激烈,在急喘了兩聲之後,終究沒忍住那洶湧的欲火。

骨節分明的大掌插進她的頭發裏,按著她的頭微微往自己下腹壓,窄臀抽出一小截之後快速的頂送了回去。

文雅在他的搗弄下,嘴裏冒出越來越多的唾液,隨著他的抽插發出咕嘰咕嘰的聲音,有透明的液體隨著他的動作沿著棒身流出,粘粘的延在半空,直掛到她胸口上。

吞吃了片刻,文雅將那根硬挺的陰莖抽了出來,將嘴裏的黏液吐到手心裏,全抹到他的肉莖上,手心帶著那坨粘液在他的肉莖上擼動。

原本帶著水珠的肉棒此時變得黏黏膩膩的,全是她抹上去的黏液,在燈光下亮閃閃的,仿佛一根玉石雕琢的大肉莖。

文雅擼著那根黏糊糊的大陰莖擡起眼睛看他。頂燈的光落在她的眼睛裏,璀璨奪目,恍若星光。

兩人的視線在半空中相接,沒有人說話,但彼此似有所感。

沈暮言心跳漏了一拍,仿佛有什麽東西瞬間擊中他的心臟。

他倏然彎下腰將文雅扯進懷裏,低頭含住了那張朝思暮想的唇。舌頭侵入她的檀口,與她香軟的小舌頭糾纏,勾弄她嘴裏的蜜液,盡數吸到自己嘴裏。

文雅在片刻呆滯之後,也墊起腳勾住他的脖子,瞇著眼睛回吻他。

浴室裏滿是兩人唇齒相交的聲音,直到文雅幾乎窒息在他炙烈的吸吮裏,沈暮言才扣著她的腰將她翻過去按在墻上。

他的手按在文雅腰上,迫著她將肉臀翹起。手掌沿著她凹陷的腰窩,直滑到她股間,翻起她的裙擺,勾下底褲,露出兩瓣渾圓嫩白的臀瓣間夾著的那張粉色小裂口。

小嫩穴在燈光的映襯下粉粉嫩嫩的還閃著光,那是她蜜穴裏流出的液體,漫過整片花谷,底下一顆小孔,只有黃豆般大小,不停的張合,像一張貪吃的小嘴,誘惑他肏進去,填滿她。

沈暮言的眼眸越發暗沈,下顎線繃的緊緊的,呼吸卻是粗重綿長。他伸出手,帶著薄繭的手掌輕輕撫摸她兩片雪白的臀肉,像在摸著一個珍貴的藝術品。

他半跪在她身後,手掌包住那兩瓣臀肉向兩側掰開,伸出舌頭沿著她粉色的嫩肉從下往上舔去。

「啊…」文雅被刺激重重的哆嗦。白天剛被他肏過的蜜穴此刻無比敏感,他的舌頭一滑過,便能帶來滅頂的顫栗。

她兩只手扣著墻壁,臉側貼在沾滿了水珠的瓷磚上,隨著他的舔舐喘息著嚶嚀。

沈暮言的舌頭柔軟又靈巧,將她整個花谷的蜜液盡數勾進自己嘴裏。

文雅覺仿佛被他溫熱的舌頭融化了,從蜜穴裏湧出越來越多的液體,打濕了他的下顎,甚至滴滴答答的往下落。

沈暮言埋在她的花穴裏,勾起舌尖,鉆進她緊窄的小孔裏,勾蹭刮磨。

文雅在他的唇舌下渾身發軟,兩只腿打著架的顫抖著,幾乎要跪到地上去。

身體變得極度空虛,想要被更大更硬的東西塞滿,又舍不得他的唇舌從自己腿間離開。她挨著墻,扭過身子,手插進他濃密的頭發裏,不知道該把他推開還是壓得更近。

「啊…啊…」在他對著蜜穴的一個狠嘬,文雅抖著腿塌著腰,靈魂也從蜜穴裏全被他吸走了。

她兩眼迷離,小穴抽搐著噴出體內的蜜液,整個下體像是失了禁,身下滴答著一地的粘液。

沈暮言站起身,箍著她的腰免得她摔倒。一只手扶著腫脹不堪的陰莖,縮著窄臀,就著水液慢慢的插了進去。

「唔…」一聲舒服的呻吟,終於如願以償。閉著眼睛,感受著體內的褶皺被他粗硬的肉柱一層層破開,他碩大的鈴口刮磨著她敏感的嫩肉。直到他抵著她的花心研磨,花穴外的兩顆肉球緊貼著她的貝肉。

「啊…」文雅半仰著頭,在那強烈的飽脹感裏長長的嘆了口氣。他的肉莖將蜜穴塞的滿滿的,一個細微的動作都能帶給她快感。

突起的青筋不時能刮磨到她內壁的敏感點,酥麻酸脹,熱切滾燙。文雅掐著他攬在自己腰上的手臂,隨著他的起伏無助的呻吟,身下夾著他,淅淅瀝瀝的落著水。

沈暮言掐著她的腰,窄臀在她身後慢慢聳動。慢慢的拉出長長一截,又緩緩的插回去,一只手揉弄著她胸前的奶子,動作異常溫柔。

「沈暮言…」文雅的聲音嬌嬌軟軟滿是情欲,越發刺激著沈暮言失了神誌。

他掰過她的臉低頭覆上那張紅唇,勾著香軟的小舌頭將自己嘴裏的唾液餵她吃下。腰腹下的動作開始變急變中。

碩大的肉莖快速的抽出又狠戾的撞回去,精囊啪啪的拍打著她肥嘟嘟的陰唇,文雅沒挨幾下就嗚咽著泄了身。

「唔…文雅…你好緊…」沈暮言停下動作,下巴擱在她頭頂上,緊貼著她喘氣。肉莖在她顫縮的體內被夾的生疼,一大泡滾燙的液體從她花心噴出,快感叫囂著要噴薄而出。

他喘了兩聲,抽出肉莖,將她抱起放在洗漱臺上。分開她的兩條長腿盤在腰上,扶著粘膩脹大的肉棒又塞了回去。

沈暮言掐著她往胯下抵,腰臀有力,肌肉僨張,快速的抽出又插進去,兩顆肉球擊打著她粘膩的花穴口,發出啪啪的肉體拍打聲。

汁水被搗出穴外,又被精囊拍打得粘稠,隨著陰莖抽插的動作在兩人交合處拉扯出無數的絲線。多余的汁水星星點點落在兩人腿間,連臺面上都流滿了粘膩的液體。

身上滑滑膩膩,分不清是汗,還是水液。文雅被他肏得幾乎喘不過氣,她緊摟著他的脖子,掛在他腰上的腿隨著他的動作劇烈搖晃,蜜穴激動痙攣著,終是在他一個重頂下顫著身子攀上了高峰。

高潮的蜜穴裏死命的吸吮著沈暮言的大陰莖,掛在他腰間的小腿緊緊的夾住他,蜜穴裏噴出一股股汁液,當頭兜下。

沈暮言額上青筋都爆了出來,急喘了兩聲,緊緊抓住她顫抖的肉臀,挺腰狠狠肏幹了百來下,陰莖劇烈顫動,馬眼張合了幾下終於將那積攢了一整天的精液全射給了她。



沈暮言替文雅清理過一遍才將她抱到床上。

文雅翻了個身,滾到枕頭上,一只手壓在臉上側過身看他。

她也說不清自己剛才是什麽情況,也許是情緒到了,也許是她最近思慮太多,需要一場酣暢淋漓的性愛來疏解。

沈暮言小心翼翼的托起她的頭,往她濕淋淋的腦袋底下墊了條毛巾:「我去拿吹風機。」

文雅看他進了浴室,眼睛落在他丟在旁邊椅子的外套上。

剛才他走過去時擦了一下,那件衣服現在要掉不掉的搭在椅子邊緣。

她滾了一圈,伸手過去勾住他的衣服,往上一扯。一聲悶響,衣服裏似有什麽東西掉出來,落在了床邊的地毯上。

瑩潤的翠綠色,在頂燈下透出的光,竟瞬間刺疼了她的眼睛…

文雅怔怔的趴在床沿,盯著那顆躺在灰色地毯上的玉佛看。

仿佛封閉的山谷豁然敞開,方才困擾她的那個問題突然有了答案。

從她第一次見到沈暮言起,就從來沒把他和許蘇言割裂開來。

方才在浴室裏,她根本把他當成了許蘇言,那個記憶裏的男孩,才會不由自主的回吻他。

不,他不是被她當成的許蘇言。

他根本就是許蘇言!

前方傳來腳步聲。

文雅緩緩擡頭,視線沿著他筆直的雙腿往上,緊窄的腰身,寬闊的胸膛,立體而鮮明的五官,以及那雙深邃又冷凝的眼睛。

沈暮言手裏還拿著吹風機,視線略到地上的那塊蒼綠,臉上卻沒有絲毫驚慌的神色。

他走到床邊,當著文雅的面,撿起那顆玉佛,又神色自若的放回了衣袋裏。

文雅看著他若無其事的在床沿坐下,修長白皙的手指撥了撥她的頭發,溫聲道:「就這麽吹嗎?」

見她只是看著他不答話,便插了電,自顧自的幫她吹起頭發來。

吹風機嗡嗡的聲音仿佛文雅現在混亂的思緒。

她不懂,不懂他現在是什麽意思。

他為什麽要在她面前裝做不認識,裝成另一個人?

「剛才那個…」

文雅盯著那空無一物的地毯,反倒不知道該說什麽:「我剛剛幫你拿衣服的時候掉出來的。」

「嗯。」他的聲音混在吹風機雜亂無章的轟鳴中,卻也依舊顯得平靜淡然。

他似乎一點也不在意被她發現,也不打算對此做任何解釋。仿佛所有的一切都變得無關緊要,微不足道。

「…你,不打算說點什麽嗎?」文雅擡起眼睛看他。

沈暮言眼瞼半垂著,神色專註的撥弄著她的頭發,仿佛在打造一件藝術品,仔細又謹慎。唯獨對文雅的話,仿佛不甚在意,不過掀起眼皮掠了她一眼:「你想聽什麽?」

她想聽什麽?

她想親耳聽到他親口承認他就是許蘇言,想知道他為什麽變成沈暮言,想知道他為什麽裝作不認識她,想問他的現狀,他的公司…

但最後文雅也只是抿了下嘴,低頭枕回自己的手臂上:「沒什麽…」

她其實並沒有資格去要求他什麽。

直到關燈睡覺兩人都沒再說話。

躺在一張床上,蓋著同一條被子,卻仿佛隔著楚河漢界,中間多出了一道逾越不了的鴻溝。

窗外海浪拍打著礁石,連綿的濤聲不停,海風透著窗沿縫隙無休無止的刮進來,嗚嗚的仿佛鬼嚎。

腦子裏不斷閃過那雙晨霧中倔強又落寞的眼睛,那道帶著露水離她遠去的瘦削的背影,那張散落在地上蓋著猩紅印章的股權讓渡書…

文雅的心再次被許蘇言當時的悲傷貫出一個洞,一直貫穿到心臟。窗外灌進來的海風穿過這條通道,仿佛有一只蚊螢在風裏飛舞,忽明忽暗。

她背對著沈暮言躺在枕頭上,盯著陽臺上灑落的慘白月光,心思卻落在身後的男人身上。

但她的身後一切都無聲無息,連他的呼吸聲都幾乎聽不到,更不知道他睡著了還是醒著。

她其實有好多話想對他說,好多事想問他。

但這世間,本就各人下雪,各有各的隱晦。他不想說,她也沒有資格去問。

默了良久,所有的疑問與情緒也不過在黑暗裏歸結成這一句她最想跟他說的話:

「許蘇言…對不起…」



文雅一晚上沒睡好,直到後半夜才小睡了片刻,第二天晨起的時候發現沈暮言已經不在房間裏了。

也許他還在記恨她之前的事。

也是,如果自己因為一個人而丟了辛苦創建的事業,她大概也不會輕易原諒那個人。

他先走了也好。

之前不知道他是許蘇言還能心安理得的相處,現在連見他的勇氣都沒有。剩下幾天就按照之前的計劃,盡量跟陳思北組隊,跟沈暮言少點接觸就好了。

還在發呆,手機突然傳來信息提示音。

拿起來看了眼節目組公布在群裏的消息:今天開始將會有三位新嘉賓加入,至於嘉賓的名單,暫且保密。

要來新人了?

不過這跟她並沒多大關系,她只要綁定陳思北,挨過這剩下的幾天就行。

打定了註意,文雅翻身下床,洗漱好下了樓,才發現沈暮言居然在樓下餐廳。

他居然沒走?

文雅在沈暮言的目光裏腳步一頓,尷尬的笑了一聲:「吃早餐呢?」

「我做的,過來吃點。」他表情冷淡,邀請人也並不顯得殷切。

文雅掃了眼桌上的攝影機,心裏了然,應了一聲便是走了過去。

一頓飯文雅吃得十分忐忑。

雖然沈暮言依舊是之前的態度,但文雅已經沒有辦法繼續若無其事的面對他了,尤其是知道他對她還心存結締之後。

她只是盡量不在鏡頭面前表現出來,但話比之前少了許多。

直到回到別墅,和大部隊集合在一起才稍微平復了些。

接下來本來是迎接新人的環節,但因為渡船晚點,大夥做完了準備,人卻沒到。一眾人便坐在一起閑聊。

文雅特意挑了個離沈暮言最遠的位置,還覺得不夠安全,看到陳思北走過來,忙沖他揮手:「陳思北,這裏有位置。」

才說完余光掠見沈暮言轉頭過來,面無表情的盯著她看。

文雅心裏咯噔,勉強維持臉上的笑,直至陳思北走過來坐下,擋住了那刀子般的眼神,她才緩了一口氣。

聊天的話題當然是圍繞那三個新來的嘉賓。

丁澄的消息最為靈通,當下小聲道:「聽說是兩男一女。」

節目組又在搞事了。

打破先前男女數量上的平衡。男多女少,自然就會有人被剩下。大家都是公眾人物,沒人想在鏡頭面前成為被剩下的那個人,自然會拼了命的去討女嘉賓歡心。

「那你知道來的都有誰嗎?」

「具體我也不是很清楚,但聽說有孟浩…」

孟浩?!

這名字讓在旁昏昏欲睡的文雅打了個激靈。

這個孟浩不是她想的那個孟浩吧?

「就是那個前幾年演《小星星》男主角的那個孟浩?」

「對。」

這句話直接打破了文雅的幻想。是了,這圈子裏除了這個孟浩還有哪個孟浩?

她曾經的戀慕對象,當年就是他害她簽了那家黑心公司,被迫做了床戲替身。

真是冤家路窄。

這會兒攝像機之後的工作人員開始匆忙起來,幾個負責藝人接洽的更是忙前忙後的跑。

文雅一看知道是新嘉賓到了。

果然,一個男人從別墅門口進來。那人穿著一身黑西裝,西裝外套的劍領把他的襯衫削成了鉛筆模樣。高眉深目,一進來便笑盈盈的與眾人打招呼。

若說他不好看,那絕不妥當。能在這一行混出點名頭的,顏值不會很差。不然文雅當年也不會豬油蒙了眼,看上他。

但此刻再看到他的笑,總讓文雅有一種油膩感,仿佛多看一眼就要反胃嘔出來。

孟浩一個個揮手過去,看到文雅也並不意外,他早知道文雅在。

笑意盈盈的與她點頭,甚至走到文雅身邊時還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很是親昵的笑道:「好久不見啊,文雅。」

這話一出,眾人嘩然,周圍的人紛紛笑問:「你倆認識啊?」

文雅方才猝不及防,沒來得及反應讓他得了手,如今只能僵笑著不回答,那孟浩正要說話,眾人的眼神卻被進來的另一個人給吸引去了。

「…我沒看錯吧?」

「…這是走了什麽狗屎運。」

「…他居然會來。」

不光其他人驚訝,難以置信的還有文雅。甚至比看到孟浩還讓她驚訝。

她瞪著那個邁著長腿走進來的男人忘了自己還在跟人生氣。

男人也穿著西裝,但外套被他脫了下來掛在手臂上。白襯衣黑西褲,襯衣插在西褲裏,恰到好處的勾勒出精悍的身材。

額前的頭發高高梳起,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高挺的鼻梁上,掛著一副金絲框架的眼鏡,在日光下流過幾抹冷光。即便是鏡片遮擋,卻仍能被他淩厲的眼神所刺痛。

文雅重重的咽了下喉嚨,緊張到無以復加。

徐靖宇怎麽會來?!

他是幕後工作者,並不需要那麽多的曝光度,更何況這還是個真人戀愛綜藝,他一大導演來這裏幹嘛?

腦子裏突然回想響起那天晚上他在車裏跟她說的話:「我不打算把你讓給他…」

難道…他是為她來的?

正想著徐靖宇已經走到她面前。

準確來說,應該是孟浩面前。

方才這孟浩見徐靖宇進來之後沒人搭理他,便是自顧自的挨著文雅坐了下來。

沒辦法,小丫頭果然人不可貌相。誰能想到之前的醜小鴨,現在一躍而起,成了娛樂圈的新秀之星呢?

文雅自從簽進正宇集團後資源飛起,就是上個戀綜也輕而易舉成了人氣最高的那位嘉賓,他這次來自然是沖著她的流量來的,能蹭一點是一點。

沒想到徐靖宇居然走到他面前。孟浩一開始還有些難以置信,眼見徐靖宇在他面前站定,更是將一只手伸到他面前。

孟浩盯著面前那只骨節修長的手,心中湧起無限欣喜。

這趟真是來對了!

方才在渡輪上他幾次巴結,徐靖宇都不理,他還以為沒戲了,沒想到他現在居然主動走過來,還要在鏡頭面前跟他握手!

臥槽!臥槽!明天豈不是要喜提熱搜?

孟浩當下慌忙起身,彎著腰諂笑著雙手握住他,語氣恭謹諂媚:「徐導您好,我是孟浩,我演過…」

「能不能,麻煩你換個位置?」徐靖宇眼睛不眨一下,目光定在他身上,看上去強勢又冷漠。

孟浩的話被他一刀剪斷,卡在喉嚨裏,不上不下,憋得滿臉通紅。卻也只能默默挪到一邊,看著徐靖宇坐到自己原本的位置上。

文雅在徐靖宇坐下的一刻,腰背僵直,連呼吸都放緩了,生怕自己的心跳聲漏出來被他聽到。

她垂著眼睛,余光盯著他搭在膝蓋上伸出的那只手。手指修長又骨節分明,腕骨凸出,只看骨頭就能看出他身上那股冷然矜貴的氣質。

徐靖宇是怎麽回事?真的為了她跑來參加戀愛綜藝?這真不是他的風格。

正想著,門外一個嬌小甜美的女孩走了進來。

劉靜思。

上次頒獎典禮上見過,新一代徐女郎。

文雅悄悄吐出一口氣。

原來是她想多了。

文雅自覺多心,卻不知道徐靖宇那一坐下,直播間裏潛藏的雅宇CP粉們便開始復蘇歡騰了。

難道不是嗎?

這沙發那麽大,這麽多的地方,怎麽他一進來偏偏就挑中文雅身邊的位置?甚至為了這個位置還要勞煩人跟他換?這也太明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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