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文雅…」電車才啟動就被人攔住了。

許蘇言不怕死的站在車前,撐住她的車頭。

「放手。」文雅轉了幾下都擺脫不了他,不得不開口。

「文雅,你生我的氣可以,但能不能先把戲拍了?你明知道這個機會對你有多重要。」

「你覺得這個機會對我重要就擅作主張換掉了趙寶兒?」文雅擡眼看他,見他臉上出現驚詫的神色,便是嗤笑:「別跟我說趙寶兒不是你換的。還有今天,這個單子也是你發的吧?」

文雅已經不相信巧合,尤其在許蘇言身上。

他聞言薄唇微動,在她淩厲的眼神下垂下頭,聲音低落顯得有幾分挫敗:「文雅,我只是想見你…我越來越不知道自己該怎麽做才好…」

許蘇言對自己一向自信。二十一歲,就能從一個山溝裏的窮小子成長成被媒體評價為目前最有前途的科技新貴。

他能完美掌控自己的學業,事業,可唯獨對她,他永遠自卑。

許蘇言不知道該怎麽去討她歡心。以前他以為自己做的都對,但現在仿佛做什麽都是錯,越在意錯的就越多。

「你只需要做一件事。」

文雅看著他撐著自己車頭的那只玉骨一樣的手,面無表情的說:「放手,以後都不要再來找我。」

「文雅…」許蘇言的心仿佛被她的話窒住了,胸口悶到發疼:「為什麽?」

他無疑被她的話捅了一刀。

「你知不知道你給我帶來很大的壓力?」文雅垂著頭,沒有看他:

「你把趙寶兒換掉,我把推上去。這樣只會讓業內人認為是我擠走的她。你覺得我這種沒背景的替身演員,以後在這個圈子還混得下去嗎?」

「這個你不用擔心,我已經…」許蘇言早已經為文雅準備好了新的團隊,未來自然會有人包裝她,替她處理這些事務。

但他話沒說完就被文雅打斷了。

「許蘇言,其實最讓我有壓力的是你。」她終於擡起眼睛,眼神裏的冷漠讓她顯得極為陌生。

「我們倆從來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以前不是,現在也不是。」

她說完,在許蘇言的驚愕中把車倒退了一步,避過他飛快的離開了。

文雅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哭。

她以為擺脫許蘇言是件好事,但心仿佛空了一個大洞,有涼風從那個洞裏刮進來,吹得她冷颼颼的。

眼前模糊一片,車子實在開不下去了。文雅把車拐進一個綠地公園,尋了一間咖啡館坐下。

初春的公園樹木開始抽出新芽,但奇怪的是文雅卻沒能從這一片春意裏感覺到絲毫的生氣。

她終於又是孑然一身。

春日多雨,文雅坐在靠窗的位置。隔著雨淋淋的車窗,看著窗外匆匆的人。

這世上這麽多的人,但都仿佛與她隔著一面看不見的玻璃罩子,她撞破了頭也撞不出去。

她已然被困住了。

嗡嗡嗡嗡…

桌上的手機響了好幾遍,文雅才反應過來。瞬間襲來的狂喜讓她愕然,但看到手機上顯示的陌生號碼才冷靜過來。

「餵?」文雅清了清嗓子才接起電話。

那邊是一道清亮的女聲:「請問是文雅,文小姐嗎?」

「…對。」

「我們收到您寄來的簡歷,覺得您的形象確實符合劇中人物的設定。如果您有時間,明天10點到11點,可以過來面試嗎?」

她的簡歷?

文雅有些呆怔,她確信自己最近並沒有向任何影視公司或者劇組發送過簡歷。

「…請問你們是哪個劇組?」

「《暮曉檔案》劇組。」

「…我可以問一下導演是誰嗎?」文雅知道以她這樣的身份詢問這個問題,顯得尤其無理。

但她記得這部劇,《暮曉檔案》。

上回那個胖導演,就是用這部劇的劇本把她騙到酒店裏意圖強奸的。

這麽長時間過去,難道那胖導演又想來詐她?

「是徐靖宇導演。」對方並不是很在意文雅問這個,反而主動強調道:「明天我們不止面試你,還有其他演員,不是什麽潛規則,這個你完全可以放心。」

對方說的言之鑿鑿,讓文雅不免有些心動:「請問面試地點和面試時間是?」既然這人說還有其他演員參加,那她完全可以去看一看。

「面試的地點在星輝影視大廈二樓的排練廳。一會兒我會把面試地點和訪客信息發送給您。您明天過來的時候把短信拿給前臺看就可以了。」

掛掉電話,文雅趕緊騎了車回家。

停車直沖上樓,門也沒鎖就去翻抽屜,果然在那個鐵盒子裏翻出了斐厲笙給她的那張名片。

星輝影視,國內最好的製作公司之一,也是斐厲笙旗下的公司。

所以,這部劇是斐厲笙的公司做的,怪不得他之前會主動跟她聊這部劇。

那…她的簡歷也是他幫忙投的嗎?

文雅上網查了一些相關的案子和資料。但因為涉及未成年人,這類型的案子一般都極少會有深入的報道。所以她把重點放在了文學作品上。

等她緩過神,窗外天早暗了下來,人也是饑腸轆轆。

想換件衣服出門吃飯,卻在陽臺的角落裏看到許蘇言帶來的電磁爐和炒鍋。

文雅怔了怔,一時回想起白天發生的事。心裏像堵了塊大石頭,沈甸甸又憋得慌。

光看許蘇言的表情,就知道他被自己打擊的有多疼。

可文雅沒辦法,她身上背著一個無底洞,誰沾上她都不會有好下場,更何況是他。

她能感覺到許蘇言對自己是走火入魔了。

影視圈一向都是資本角逐的戰場。

能賺到錢的公司,要麽是影視業的巨頭,本身就是這個圈子裏的頂梁大樹。要麽就是自身有雄厚的資本基礎,可以在前期不計成本的砸錢來換取資源,等待後期的回報。

但這兩樣,現在的許蘇言都不是。

一個成立兩年的科技公司,發展得再快,也角逐不過資本圈的參天大樹。

他在娛樂圈沒背景沒根基,資本也稱不上雄厚,就算硬擠進場也只能賠個底朝天。

更何況,他的公司之前的發展方向,跟娛樂圈一點邊都不沾,再怎麽規劃都不該往影視行業發展。至少在目前這個階段,絕對不適合往娛樂業發展。

文雅不信許蘇言不明白這個道理。

他做了那麽多的謀劃,硬要在這個時候毫無理智的擠進娛樂圈,統統都是為了她。

若是文雅真的對他沒什麽感情。她當然可以心安理得的接受。

讓他為自己砸錢,為自己投資源,捧自己做女主角。像個吸血的虱子一樣,趴在他背上將他辛辛苦苦創立的公司吸幹吸扁,將他一腳踹回曾經的困苦裏。

文雅當然可以。

但她不能,她總不能那麽自私。

就像那個玉佛,給他了便給了。

文雅沒想過要他回報。



文雅第二天起了個大早,匆匆乘車去了星輝大廈。

到了地方,她給前臺看了對方發過來的短信,又做了相應的記錄,前臺小姐便給了她一個出入證。

文雅憑著證件上了二樓的排練室。

這裏的排練室分為一個個小單間。雖說是小單間,但每一個都足夠的寬敞明亮。

往來許多拿著簡歷的人,行色匆匆的與文雅擦肩而過。這些人不管男的女的,無一不是高大英俊,面容嬌好。

這就是娛樂圈,仿佛匯集了全世界所有的漂亮臉龐。在這裏,不乏長得好看的人。想要出人頭地,光靠一張臉蛋是完全不夠用的。

長相,實力,運氣,以及最重要的背景。

文雅按照前臺給她的指示,走到二號排練廳時微微一怔。

排練廳外已經坐了一排的小姑娘,各個都跟她一樣,面容稚嫩卻豐乳細腰。甚至其中有一兩個看起來還相當面熟,居然是有了些名氣的小明星。

文雅暗暗心驚,沒想到這麽小的一個角色,會有這麽多競爭者。她或許比她們好看那麽一點,但這一點點的差異絕對不足以讓她在這些人面前勝出。

這果然是星輝影視出品的劇會有的陣仗。因為劇集的出品方一旦冠上這個名字,基本就已經是提前預定了爆款。

沒人不想在一部爆款劇裏露一露臉。這也是為什麽那兩個小明星願意來演這麽個小配角的原因。

文雅相信,除了出現在這裏的人,在簡歷階段被刷下去的人更多。倒不知道她是真的被選中,還是因為斐厲笙的推薦。

見文雅站過來,那排小姑娘一個個轉過臉,眼神警惕的將她上下打量了一番。

這場面詭異至極。

文雅沒理會這些人,她沒有任何過去與她們交談的欲望,更不打算跟這幾個女孩交朋友。她只是站在一旁默默翻看著試鏡劇本。

角色只有一個,她和這些人現在是競爭者的關系,是對手。

一會兒要試鏡的片段是,女孩發現了神父的謊言之後,神父再一次來找她時的情景。

劇本給的對白很少,但其中有女孩大段的心理獨白。這段表演是十分有難度的,因為表演者不可能把女孩的心理獨白說出來,完全通過演員的表情動作來讓觀眾感受。

文雅看完了劇本,就閉上眼睛仔細感受。她最常用的表演方式就是通過自身的感受來共情角色,將自己帶入到角色中。

周圍西西索索的聲音,影響不了她分毫。

前面的女孩都輪過一遍才到文雅。她基本已經能確定自己是被推薦進來的。

也是,星輝影視製作的劇,再怎麽篩簡歷都不可能篩到她這樣一個沒有任何作品的替身演員身上。

結果是最後才公布的,輪到文雅的時候,那一排姑娘當然也還沒走。

她深吸了一口氣才推門進去。排練廳前排坐了好幾個人,文雅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坐在最左邊的斐厲笙。

他垂著眼睛,只是翻看著桌上的簡歷,仿佛並不認識她。

「你就是文雅?」坐在中間的女人擡起眼睛定定的看著她。

文雅正要回答卻又被她強勢的打斷:「確實挺漂亮的。」女人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睛似乎往旁邊的斐厲笙瞥了一眼,又接著說道:

「但你連一部完整的作品都沒有,演的全是不露臉的替身。希望你清楚,這個角色絕不僅僅是只拍激情戲那麽簡單。」

文雅能很明顯的感覺到女人對她的不滿。

確實,以文雅目前的資歷,她的確不夠格出現在這裏。

「別緊張。」

坐在女人右側的男人沖著文雅笑了笑,算是緩和氣氛:「可以給我們做幾個表情嗎?比如欣喜的大笑,或是悲傷的大哭。」

這算是最最基礎的表演。這個男人給文雅出這樣的題目,很明顯是對她不抱什麽希望。他甚至覺得她除了長得漂亮之外,甚至連演戲都不會。

文雅沈了口氣。

她從來不為別人對自己的輕視影響,尤其在面試中。只要有機會,她都會努力抓住。

雖然非科班出身,但文雅每天都會對著鏡子做情緒訓練。

文雅對著考官做了幾個表情。

跟科班出身的演員不同的是,她的表演非常的細膩。人們很容易被她的情緒感染,看見她笑也會快樂的想笑,看見她哭亦會沈靜難過。

她表演完,除了斐厲笙,其他的人都坐直了身子。包括中間的那個女人。

女人戴起放在桌上的眼睛,深吸了一口氣。態度比一開始好了許多,語氣也緩和了下來:「還不錯,非科班出身能表演到這個程度算是好的。你應該拿到試鏡劇本了吧?接下來讓我們看看你對這一段的理解。搭檔就由…」

女人的手指還劃在半空,正要指到旁邊的助演演員身上,一道低沈的男聲卻突然從她左側傳了出來:「我來吧。」

屋子裏有片刻的安靜。大家都有些呆怔的看著那個男人從位置上站起。高大的身子繞過自己的位置,走到文雅身邊。

「我給你搭戲。」他說。

斐厲笙要親自給她搭戲。

屋子裏所有人,包括文雅自己都怔住了。

斐厲笙自他少年成名開始連配角都沒當過,更不論是給個名不見經傳的小演員搭戲。

「別緊張。」

他站在文雅面前,垂下的眼睫根根分明,眼眸裏像沈著一片大海,平靜無波,深不見底。

文雅窒了窒,微微點頭。

她很快調整了狀態,平息了片刻。在腦子裏快速過了一遍她昨天查到的那些資料。眼睛再睜開時,眼神已是一片迷茫。

文雅坐在沙發上,下巴抵住手臂,眼睛無限的望向遠方,整張臉顯得極其呆板和空洞。此刻的她,倒不像個真人,反而更像個美麗的搪瓷娃娃。

她將手擡到半空,仿佛要抓握住什麽,卻在抓住之後,發現一片虛空。

她盯著那片虛空發呆,眼神迷茫又脆弱。

男人從身後抱住她的時候。她的身子幾無所查的瑟縮了一下,但在男人未曾察覺的時候又松開了。

男人灼熱的唇在她的臉頰上磨蹭輕吮,呼吸逐漸變得急促和熱切。他的手臂像桎梏她的枷鎖,完全的將她困住了。

「…神父,主真的愛我嗎?」

她的聲音仿佛來自虛空,縹緲虛無,仿佛一切皆來自幻想。

男人在她頸側微頓,似乎察覺到什麽,他側過臉,眼神警惕的打量她。見她依舊呆呆楞楞,男人松了口氣,低頭含住她的耳朵。

「孩子,你這麽的虔誠,主當然是愛你的。」

文雅臉上立刻出現被殺了一刀的表情。

神父的話堪比一把鋒利的尖刀頃刻間插進她的身體,比第一次被他的陰莖捅進來的時候還要痛。

但坐在她身後的男人看不到。

他更專註在她的身體而不是她的表情。他的手從她的衣服下擺鉆進去,覆在她那雙飽滿的乳房上。

有幾個少女能有這樣一對乳?

主當然是偏愛她的,被神父精液澆灌的女孩自然會得到主的偏愛。否則主怎麽會賜給她這一對傲人的奶子,哪個少女的酥胸能像她這樣的大又這樣的白?

美麗到足夠引起他的註意。

這一切當然是主的旨意。

他撥開她的裙子,將她的小內褲扯到一邊,粗大灼熱的陰莖從她身後慢慢的擠了進去。

「唔…」女孩抵下頭咬住自己的食指。她微微蹙起的眉頭和閃爍淚光的眼睛,讓她整個人顯得極為可憐。

因為被沙發靠背擋住了,主考官看不到斐厲笙陰莖插入的過程。但從文雅的臉上,他們看到了全部。

他們看到這個小女孩正被那根碩大的,不屬於她的男性陰莖,慢慢填塞充滿。

他們看到那顆碩大的蘑菇頭正頂開她嬌嫩的軟肉,看到那粗硬猙獰的莖身正擠塞她的身體,看到那根以謊言為媒介的性器正灼燒著她的靈魂。

所有的一切。她的痛苦與掙紮,她的迷茫與無奈,都能從文雅臉上看到。

文雅全程沒有什麽大的表情或是激烈的動作,只是隨著陰莖的插入與抽出小幅度的搖晃和悶哼,連呻吟與掙紮都沒有。

她只是認命的讓身後的男人把陰莖插進來,肏進她還未發育成熟的陰道,再抽出去,剮蹭她脆弱的內壁。

整個排練室充斥著女孩壓抑的悶哼和男人粗重的喘息。

文雅像一朵未到花期,卻被提前采擷的花朵,枯萎在沙發上。

她沒有力氣,也不會掙紮,腦子都是空的。她只是本能的按照以往的習慣,接受這一切。

但漸漸,屋子裏除了那啪啪的肉體拍打聲,也能聽到兩人交合處傳來黏膩的水聲。

「唔…」男人在這一瞬間仿佛舒服極了,他緊緊的抱住她,側過臉親吻她依舊呆板的臉頰,咬著她的耳朵腰跨擺動的越發迅速。

直至滾燙的精液射進她的體內,女孩的身體也在跟著抽搐高潮。

一切都跟往常一樣。

表演結束。排練室裏是長久的靜默,直至文雅收拾完自己重新站回臺上,那幾個面試官都沒說話。

文雅是最後一個面試的。

也就是說,在她之前,已經有十幾個跟她條件差不多,甚至是條件比她好的姑娘已經先她一步表演過了。

她們的表演都是大同小異。就算偶有一兩個出彩的,對這一段的處理也都是極其激烈的。

區別只在於誰吼得更聲斯力竭,誰抗拒得更歇斯底裏。

但唯有文雅這樣處理。

這樣的靜默無聲。

有時候沈默比嘶吼更讓人震撼。

半晌,那個女人才找回聲音:「…可以給我們解釋一下,這一段你為什麽這麽表演嗎?」

文雅小小的清了下嗓子,她的臉上還帶著情欲剛過的潮暈,但眼睛已然清明。

「根據社會學的調查,長期經受的性暴力的幸存者通常會存在斯德哥爾摩綜合征,她們通過心理暗示讓自己愛上加害者,以此來減輕內心的痛苦。」

「而在這部劇中,神父利用女孩對主的信仰長期對她實施侵犯。女孩在剛意識到自己被騙的這一刻,她不太可能立刻放下她堅持了許久的信仰。為了讓自己不那麽痛苦,她會下意識的強迫自己去接受這個假象,讓事情如往常一樣發生,假裝一切都沒有改變。」

女人聽完點頭道:「...你確實很有天賦,對劇本有自己的理解,共情能力也很強,很容易把觀眾帶入到你的表演裏。」

她洋洋灑灑的誇了一通,末尾果不其然接口道:「但你的表演上還是有不少的瑕疵,尤其是不夠穩定。你中間好幾次脫離角色。對普通觀眾來說,你的表演夠用了,但離我的要求還是差點。」

她說完這話,看向坐回位置的斐厲笙:「你覺的呢?厲笙哥?」

斐厲笙的動作頓了頓,擡起眼看向站在臺下的文雅,喉結動了動:「...是有些瑕疵。」

「我個人還是更傾向於尋找演技穩定的演員。這個女孩戲份雖然不多,但卻絕對是這個單元劇的靈魂人物,所以對於這個角色我的要求還是蠻高的。你也許比別的面試者表演得更有特點更動情,但僅就穩定這點,就會讓我對你在劇中的表現不抱太多信心。」從女人的表情和語氣來看,她似乎已經做好了決定。

雖然意料之中,但文雅還是有些失望。

她自己剛才在表演的過程中其實已經發現了。

當斐勵笙的陰莖插進來的時候,她就被那根碩大滾燙的性器燙得恍了神。在被他抽插的整個過程中,她幾次脫離出角色,以文雅而不是劇中人的身份感受到了他性器帶給她的快感。

這大概是她的表演方式導致的。

因為她會去共情角色,代入角色。所以感官會更清晰的感受到斐勵笙的那根大陰莖在陰道裏抽插時帶來的快感。她能感覺到他陰莖的每一分熱度與能量,甚至能在做愛的過程中描摹出他性器的形狀。

而文雅以往的經驗都只是給別人當床替。這就意味著,她在拍戲時鏡頭都不會帶到她的臉,導演更不會去在意她的表情。

因此她自己從沒有註意過這個問題。

「文小姐,你的面試就到這裏吧。你可以先到門外的等候區等待,結果我們稍後會通知你。」女人右側的男人柔聲說話。

文雅出去的時候看了眼斐勵笙。

他一直低著頭,只是看著桌上的各種文件,並沒有回視她。文雅有些難過,如果是她自己浪費掉的機會她大概還沒這麽難受。

但現在的問題是,她讓他失望了。

她並沒有抓住斐勵笙為她遞來的橄欖枝。

文雅推門出去的時候,那一排姑娘以相同的頻率角度轉頭過來,又以同樣的表情觀察她臉上的表情。

不一會兒就都放心的轉頭回去。一切果然不出她們所料,這個臉生的,又沒什麽背景的女孩,註定不會成為她們的威脅。

文雅離她們站的遠遠的,靠著墻仿佛脫力一般緩緩滑到地上。這樣的結果在她這幾年的職業生涯裏其實並不是第一次,但這次尤其的難過。

因為她辜負的不僅是她自己的希望,還有斐勵笙的期待。

也許她現在就該離開了,免得一會兒斐勵笙出來的時候撞見,她真的沒臉見他...

文雅蹲坐在地上胡思亂想,終究沒有付諸行動。

時間似乎過去了很久,但也並沒那麽久。當排練室的玻璃門再次打開的時候,走廊外的所有人都站了起來。

走在最前面的男人身形高大修長,光看他的眉骨,就能感覺到他身上那股冷淡而優雅的氣質。他神色漠然的略過面前殷殷切切的小臉,只在不遠處角落裏蹲坐著的那個女孩身上稍微停留了片刻,但很快也挪開了。

「...斐勵笙出來了。」

這男人就像是城市夜空裏最難得一見的明月,只要他出現,大眾的視線就永遠略不過他。

文雅猛的擡起頭,在看到斐勵笙走過來的一瞬,她如炸了毛的貓一般蹭的一下站了起來。心砰砰狂跳,腦子胡思亂想,想他一會該會如何如何的責備她,如何如何的表達對她的失望。

但都沒有,她所設想的一切都沒有發生。

他只是目不斜視的從她旁邊經過,不曾有片刻的駐足停頓,像個不曾相識的陌生人那般,擦肩而過。

「大家...」

排練廳門前有人拍了拍手,把姑娘們的視線重新吸引回去:「辛苦大家等這麽久,結果我們稍後會短信通知,各位可以先回去了。」

那人的話立刻引來一片西西索索的聲響。原本說的是結束後公布結果,結果等到最後卻又變成了短信通知。

這其中的貓膩,不免引人遐思。

但誰也不敢把不滿說出來,誰也不敢得罪這家公司。

文雅是第一個從大樓裏出去的。她有些失魂落魄,在樓下的小花壇上垂著腦袋坐了好久。雖然是初春,但中午的太陽依然晃眼。她站起來的時候身子晃了晃,才慢吞吞的往地鐵站走。

走到路邊卻有人從身後叫住她:「文小姐。」

她恍惚回神,回頭一看,來人竟是斐勵笙的助理。

「文小姐有時間嗎?勵笙哥想見見你。」

...

還是那輛不起眼的黑色奧迪,黑色的車窗看不見裏頭的景象。

助理給文雅開了門,那個男人就坐在左側靠窗的位置。門框遮住了他的眉眼,從文雅的角度,僅能看到他緊繃的下顎線條以及那張顏色淡薄的唇。

「勵笙哥...」文雅有些訕訕的在扯下叫他。

男人轉過頭,看著她微微傾下身。

他的臉,便從門框裏完整的露了出來。依舊是清淺漆黑的眼眸,微笑時會聳到眼角處的長羽睫,微笑時嘴角會微微折出幾道溫柔的痕跡。

他說:「文雅,好久不見。」

不過短短幾個月,卻仿佛隔了好久。

不知道是為戲的緣故還是其他原因,斐勵笙看起來比之前瘦了許多。下顎線顯得出了淩厲的線條。但那股肅靜,被他唇邊勾起的弧線緩和,整個人一如從前溫和沈靜。

文雅坐進車裏,一瞬間她仿佛聞到他身上那股清冽的香味。

「勵笙哥...對不起...」她低著頭絞弄著自己的十指,囁嚅道。

然後她聽到旁邊傳來他的輕笑。那笑聲仿佛是大提琴發出的沙啞尾音,震得她的耳朵跟著酥酥的麻。

「為什麽道歉?」他說。

「我剛剛沒有表現好...」

斐勵笙沒有接話。

文雅看到他修長的手指在膝蓋上輕輕敲了兩下。他的指節很長,骨節圓潤,動作優雅得仿佛在彈奏一首尚未出世的鋼琴名曲。

「文雅。」

他的眼睫低垂,眼睛看向自己指尖:「你剛才...很受我影響嗎?」

文雅的臉瞬間燒紅了。她一時想到剛剛他悶哼著在自己蜜穴裏噴射的樣子,那滾燙有力的精液射得她根本沒法集中註意力。

她在他的噴射和彈動中無力的高潮。顫抖的身子,痙攣的絞緊他的軟肉,這一切他都能感受得到。

「你的共情能力是你的優點也是你的缺點。」斐勵笙繼續說道:「你的表演方式讓你太容易代入其中。演戲,共情當然是重要的,但不能讓自己全投入進去,你必須保持必要的理智,要學會站在觀眾的立場觀察自己的表演,否則很容易會因此受傷。」

斐勵笙沒有把話說的太明白,但文雅一下就聽懂了他的意思。

有些演員演戲時太過投入,以致分不清現實和角色,

好一些的便是對另一位演員產生出情感,因戲生情,更有甚者患上憂郁癥,影響一生。

文雅抽了口氣,正要解釋,卻被他打斷了。

斐勵笙的語氣和他的眼神一樣溫柔,沒有半點責怪的意思:「其實你的問題並不是什麽大毛病,完全可以通過短期的訓練來快速調整。你還有三個月才進組,這段時間我會給你安排一些基本的演技課程,你跟著老師學就可以了。」

他這段話信息量爆炸,文雅一時接收不過來:「...進組?」他說的是她以為的那個意思嗎?

文雅尤在驚疑,剛好聽見自己的手機發出叮的一聲短信提示音。她在斐勵笙似笑非笑的眼神裏拿起手機看了一眼。

「文雅小姐,恭喜您通過面試。請於三月十七日前將您的簡歷和相關資料發送到**郵箱。」

「這...」文雅捂著嘴說不出話。

在那個女人指出她一大堆問題的時候,文雅以為自己已經沒有戲了。可現在怎麽又...

她猛地看向一旁的斐勵笙,眼神中難掩的激動與感激。

正要感謝,斐勵笙卻對她晃了兩下手指,製止了她的未盡之言:「別謝我,這都是你自己爭取得來的。我並沒有在他們討論的時候發表過任何意見。」

「勵笙哥...」文雅的聲音微微沙啞。雖然斐勵笙這麽說,但如果不是他把她推薦進去,她根本沒有面試的機會,更不論向他們展示她的什麽天賦和努力。

「所以...接下來的三個月你能來參加這個培訓嗎?」斐勵笙溫和的看著她。

「...」說到培訓文雅仿佛被兜了一盆冷水,把她所有的激動都澆滅了。

要知道演藝圈的這些演技培訓收費都不低。普通的表演老師她都負擔不起,更不論是那些名師,培訓費更是高昂。

要不怎麽說,能進演藝圈混的都是家底厚的呢?以文雅的現狀,不用問也知道她絕對支付不起這筆開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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